樂秀蘭則對陳望說:

“那我先回病房去了,晚上冷,你就彆回店裡了,我看會兒店,你一會兒回家自己小心點,雪天路滑,注意安全。”

“行,你走吧。”

陳望其實壓根沒聽她說什麼,江秋映去服務台結賬了,他的眼一直盯著那曼妙的身姿,眼裡再次燃起一股邪火。

滋味一定很好,比自己家那個乾巴女人強一百倍都不止。

包間在靠窗的位置,淩玖玖憑窗望去,外麵雪已經停了,樂秀蘭的身影在雪地裡,頗有幾分風雪夜歸人的感覺。

媽媽結完賬回來,正在幫陳望把酒壺酒盒收拾好。

陳望的皮包和外套掛在門後衣架上,淩玖玖無意間看到,媽媽幫陳望拿外套時,從陳望包裡捏起一串鑰匙,攥在手心。又悄悄把鑰匙放在一旁的茶水櫃上的角落裡,用餐布蓋住。

而陳望絲毫沒發現這一切,反而沉浸在想入非非中。

淩玖玖看向他,這個男人,正含了一口水,吞下那粒降壓藥,又把杯裡的餘酒一口悶了,這才心滿意足的站起身。

酒終於是喝到位了,他身影晃了一下,走到衣架旁,輕佻的笑了一聲,色眯眯的看著江秋映:

“妹子,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老陳,走吧,我扶你下去。”江秋映說著,真的扶著陳望下了樓。

而陳望就勢把胳膊搭在江秋映肩上,從後麵看,就像摟著她一樣。

淩玖玖在後麵跟著,眼底浮起一絲冷意。

她已經隱約知道媽媽要乾什麼了。

陳望腳受了傷後,就買了一輛老年三輪助力車用來通勤。

車子就停在飯店外麵,此時車上也落了一層薄薄的雪,江秋映把車座上的落雪拂掉,體貼的說:

“你能行嗎,不行就打個出租?”

男人最怕彆人問他“行嗎”,尤其是一個喝了酒的男人。

“有什麼不行,哥當然行!上車!我送你!”陳望說著,抬腿上了車。

老年助力車後麵還真是一個座位。

江秋映看了淩玖玖一眼,今晚若不是玖玖在,她就真上車了,多遛他幾裡地。

她自己什麼都不怕,但女兒跟著他坐一個醉漢的車,還頂著風雪,她舍不得。

她幫著陳望把那些酒放在後排座上,笑著說:

“不用了老陳,心意我領了,下次吧,天冷我怕玖玖凍著,下次沒有孩子跟著,你再送我。”

這話,聽著怎麼那麼好聽呢,陳望心裡美得要飛起,甚至離婚的想法又堅定了不少。

“那行,下次……下次啊……就咱倆,哥送你,哥也去你家,認認門!”

陳望看著那個好滋味的女人上了車,也發動自己的助力車,在雪地裡緩緩而去。

醫院門口並不缺空的出租車,母女倆很快就找到了一輛空車。

在車上坐著,誰都沒有說話,一路沉默著,到了家。

這一夜,江秋映幾乎坐了一夜。

淩玖玖也輾轉反側,直到天快亮才睡著。這具年輕的身體很好用,重生以來幾乎沒有失眠過。

她在心裡默默的祈禱,祈禱雪下得再大一些。

……

……

一定有神聽到了淩玖玖的聲音。

陳望的助力三輪在雪地裡蜿蜒而行,車轍很快就被新下的雪掩蓋了。

大街上車很少,人也很少,晚上十一點,很冷,再過兩小時,氣溫會持續下降。

但他不冷,他心裡一直想著江秋映,撫過江秋映肩膀的手,現在還熱著。

他哼著曲不成曲調不成調的小曲,拐進了巷子。巷子裡一個人也沒有。

他走了半條巷子了,才想起來自己沒開車燈,於是開了車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