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1 / 2)

黑暗中,指尖溫涼的觸感在滾燙的肌膚上流連,激起一連串輕微的酥麻,逐漸地,朱雲娘緊捂住嘴唇,極力克製自己,隱秘而羞恥的感覺幾乎要將她淹沒了。

周二郎長指撩開她汗濕的額發,低頭親了下她的額頭,“很難受麽?”

朱雲娘緊閉雙眸,不肯吭聲,周二郎倏爾彎唇,沒有繼續再問。

安撫時像是掠過山巒的清風,霸道時沒有任何的討價還價的餘地,一切不複存在,隻靈魂在縹緲。

……

屋外傳來輕微的水聲,比起朱雲娘的狼狽,周二郎顯得鎮靜很多,起身換了乾淨的單子,抻好鋪平,又去隔間兒看了一眼熟睡的兒子,把露出的小腳丫輕輕給放回被單裏,這才轉身去了外屋。

實際上他並非沉溺聲色之人,每次快樂自然是有的,但身體原因,也是真累,真的力不從心,隻是他常年讓娘子獨守空房,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夫妻之事上讓女人滿足是一個丈夫對妻子最起碼的尊重和責任,再說,他亦不想讓娘子覺得他不行。

所以,他看那小冊子好奇有之,但更多真的是抱著學習研究的心態。

事實證明,學有所成。

他讀書的悟性向來極高的,在這上麵也一樣。

晨光透窗,朱氏早已去廚房忙碌,周二郎讓兒子靠在懷裏,為他重新編好昨天因為洗頭發散開的百歲辮,鈺哥兒的發質最近好了不少,開始變得有光澤了,似乎也比以前更濃密了些,周二郎將捆綁發辮的紅色飄帶給換了根兒新的。

小小的發帶做工極為精致,兩側邊緣部分走了極細密的金色繡線,發帶尾部則被做成了流蘇的樣式,綁上去十分別致好看,主要是兒子本身就十分好看。

他其實還給兒子買了長命鎖,小手鐲,隻不過這些太乍眼,在村裏戴卻是不合適的,被人看到了把東西摘去不要緊,就怕對方喪心病狂傷害到孩子。

人心最是難測,像是族長那樣的人家,村裏人已經習慣了他們家的超然地位,周家乍然暴富卻是會遭人妒忌的,一步步來,要給村裏人一個適應周家崛起的過程,周二郎不想在秋闈前出任何亂子讓自己分心。

“爹,我什麽時候可以不剃發呀?”鈺哥兒擺弄著自己才被編好的百歲辮兒發尾,抬頭問他。

“嗯——,鈺哥兒若想長成爹這樣好看的頭發,至少要十二歲以後再考慮蓄發。”周二郎笑道。

周錦鈺抬頭看了周二郎一眼,烏發如雲,濃密順滑,爹的自戀是有依仗的。

梳洗完畢,周錦鈺拉著周二郎去外麵晨跑,他騎著驢子跑,讓周二郎在後邊兒追,依照前世的經驗,晨跑這種有氧運動對提高心肺能力是極為有好處的。

跑,周二郎是不可能跑的,有辱斯文。早上起來散散步,伸展伸展筋骨倒是可以的。

非但他不跑,小毛驢也不願意跑,習慣了每天早上慢悠悠的散步,費那驢蹄子乾啥?

周錦鈺拍打小毛驢的脖頸,小毛驢不買賬,欺軟怕硬這個事兒不光人會乾,牲口也一樣。

周錦鈺來氣,揪了驢毛兒,小毛驢被薅疼了,這才不情不願加快速度,後麵兒周二郎不得不加快腳步跟緊。

“鈺哥兒,你讓驢子慢點兒。”

“爹,你走快點兒呀。”

“停下,爹走不動了。”

“爹,前邊兒馬上就到,小毛驢等著去吃草,停不下來。”

快走一點兒也不比小跑更輕鬆,周二郎瞅四周沒人的時候就小跑幾步,看見有人了又改跑為走,走走跑跑,到了小毛驢兒每天吃草的坡地,周二郎扶著驢背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喘息聲急促又粗重。

他出了一身的汗,昨兒沒被娘子給累著,今早被小崽子給累夠嗆,周二郎狠瞪了兒子一眼,“你故意折騰爹的,是不是?”

周錦鈺眨了眨眼,“爹,薛神醫說了,慢跑對身體好,鈺哥兒想讓爹身體好,長命百歲。”

“你倒是嘴巴甜得很。”周二郎嘴裏嗔怪著將兒子從驢背上抱下來,這會兒他也不講究了,帶著兒子找塊兒空地,長袍一撩,坐下休息。

累歸累,卻和床上那種掏空身體一樣的疲憊不同,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暢快得流動起來一樣,反而有些難言的興奮和痛快,周二郎想:兒子說得對,那薛神醫說得或許還真有點兒道理。

藍天白雲並著綠水青山,眼前是一片沾塵帶露的清新景象,鬆軟濕潤混合著青草香氣的空氣,很自由的飛入肺腑,當真身心舒暢。

爺倆兒一大一小並排坐著,周二郎順便考較起兒子的功課,“鈺哥兒,和爹說說這段時間你都學了些什麽。”

“爹,三子經,千字文,百家姓,千家詩,幼學瓊林這些都已經學完了,爹上次買的論語鈺哥兒也已經背了七篇。”

自年前林氏要討他做伴讀那事兒以後,周錦鈺對自己的生存環境有了更清醒的認知,等級分明的古代社會誰跟你講權利講平等,若想不受製於人要麽如爹這般考科舉走仕途,要麽就讓自己變得有影響力,讓人不敢輕舉妄動,就如當世那些受人尊重的大儒一樣。

考科舉做官他沒什麽興趣,做大儒他沒那本事,不過仗著係統的天氣預報和可以識別各種植物的功能,走種田或者神棍路線貌似都還挺有優勢。

為了做事方便,這神童的人設他得苟。

周二郎顯然對兒子的回答很是滿意,大手摸摸周錦鈺的小腦瓜,道:“還不錯。”再努努力就快趕上他當初的成績了。

我都這麽誇張了,在你那裏就得一個“不錯?”周錦鈺忍不住在心裏吐槽。

周二郎見兒子漂亮的大眼睛裏儘是不服氣,笑道:“是很不錯,鈺哥兒比爹當初要強上許多。”

周錦鈺小臉兒一紅,不自在的別開眼,爹那是貨真價實的真神童,他純屬冒充大尾巴狼的西貝貨。

小毛驢吃得小肚兒溜圓,腦袋伸過來輕輕拱周錦鈺,那意思是:吃飽了,咱該回了。

周二郎就笑:“它還挺通人性。”

周錦鈺解釋道:“鈺哥兒沒把它當牲口來著,所以它也就沒把自己當外人,就像我們的家人一樣。”

周二郎被他這話逗樂了,細一想,又覺兒子這話說得很有幾分道理。

來的時候跑著,回去的時候周二郎攬著兒子一塊兒坐在驢背上,倒不是懶得走那幾步路,主要這會兒村裏人都起來活動了,他若走在路上,碰上熟人親戚難免被問東問西,騎著驢子點個頭就過去了。

回到家,周鳳英和朱氏將早飯做得很是不錯,家裏一人一個煮雞蛋,給二郎和鈺哥兒以及蘭姐兒做的是雞蛋羹,上麵淋了鹽和香油,周鳳英還煎了兩張二弟喜歡的蔥油餅,知道他臭講究不喜歡用手拿,給切成了菱形塊兒,方便用筷子夾取。

周二郎心裏感動,昨天晚上生大姐的氣歸生氣,但兄妹三個自小感情極深的,大哥大姐自小都很寵他,到現在仍是,大姐就算再糊塗那也是他的親大姐,他惱她說她可以,別人說那是絕對不行的。

這就是朱氏的會做人之處,她知道夫君昨晚生大姐的氣那是愛之深,恨之切,他自己話說得多難聽都行,她最好不要發表任何意見。

這不,昨天晚上還信誓旦旦要讓大姐吃虧學乖,這會兒吃著大姐做的餅,眼睛又開始潮乎乎了,仗著他自己睫毛夠密夠長,輕眨兩下,將濕氣打散了。

周老六其實說得很對,周二郎恃才傲物,性格看似溫和實則霸道,確實不大好伺候,朱氏能得他喜歡,當然是有過人之處。

周二郎吃著飯,先是感謝了大哥給挖的人參,又誇大姐養雞很有經驗,為家裏做出很大的貢獻,老周家能有今天,大姐功不可沒,又提議家裏的雞可以擴大規模。

他心裏想的是養死養活都沒所謂,死多少,補上多少,給人造成自家養雞賺錢的假象就成了,不過這話他自然是不能對周鳳英說的。

他又囑咐周老爺子可以留意一下有沒有人家賣地,家裏可以適量買入一些土地,人家若問,就說現在兒子讀書不需要花錢,孫子的病也大好,家裏的收成加上養雞賺了點兒。

有了閒錢置辦田產,不是人之常情嘛。

周鳳英現在賺錢上癮,她又是個閒不住的,自然沒什麽不同意,對於老頭兒來說,做生意那都是不靠譜的事,說不定那天就賠了,手裏有地才是實實在在的,因此對兒子的提議自然是雙手讚成。

吃完飯,周二郎叫蘭姐兒去自己屋一趟,周鳳英好奇二弟叫閨女乾嘛,要跟著,周二郎掃了她一眼,“沒你事,你該乾嘛乾嘛去。”

“俺閨女,咋能沒俺啥事兒呢。”周鳳英死皮賴臉非要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