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夠讓沈氏發愁的了,燕明玉親事定下萬事足,仗著自己有錢還能賺錢,花錢大手大腳的。
沈氏管不了,好在沒個婆婆長輩盯著管著,不然指定被訓斥。
中秋的時候鎮北侯府送了節禮過來,有兩盒茶葉。給燕國公了一盒,另一盒給燕明玉了。
這種好東西,要麽特別喜歡自己慢慢喝,要麽留著待客。
前幾日,沈氏吃了兩個玉明軒送來的茶葉蛋,那叫一個清香撲鼻,茶香能把鹵料香壓過去。
放的時間久,那個蛋黃都有股反倒的茶香味兒。
送了六個過來,沈氏吃了兩個,燕明蕎吃了兩個,剩下的兩個次日一人一個。
燕明玉常給正院送新鮮吃食,沈氏也沒在意,昨兒才知道,這是鎮北侯府送來的茶葉,燕明玉已經用了許多煮茶葉蛋了。
這不胡鬨嗎,這要是燕明燁,沈氏指定打他一頓。
那好幾百兩銀子一兩的茶葉就讓她拿來煮茶葉蛋了,糟蹋錢。
燕明玉其實也知道價錢,這東西她還做奶茶來著,是挺好喝的。
茶香撲鼻。
左右都是吃到肚子裏,怎麽弄茶葉都是不吃的,鹵茶葉蛋的鹵湯還能鹵鵪鶉蛋,那樣一口一個,更好吃。
燕明玉這性子,沈氏也不知說什麽才好。
楊氏笑著說道:“隻是家中沒有適齡的公子,不然我樂意讓明玉做我兒媳婦呢。”
沈氏笑了笑,心裏卻慶幸沒這樣,不然嫂子不知要怎麽和她抱怨呢。
到時候說又說不得,為難著呢。
這邊又讓嫂子幫忙留意燕明月的婚事,待了一會兒,中午在這邊用了飯,這才回去。
兩人說話燕明月也聽到了些,難免有些羨慕。
嫁給靖安侯府的嫡次子,那是多好的婚事。
還有英國公府盯著,五妹妹好福分。
總之,她的婚事自己愁,五妹妹是不用發愁的。
回去的路上燕明月乖巧坐著,什麽都沒說。
沈氏有些困,不過還是打起精神來問了問她鋪子的事,“生意可還好?”
燕明月連忙道:“還好,換了個掌櫃的,利潤倒是越來越多了。”
有沈氏盯著,不敢不好好做,她問什麽,解答的也儘心。
沈氏:“對有才之人要以禮相待,逢年過節給做別的生意,興許賺的更多。明玉明蕎她們鋪子生意還不錯,你多問問,都是親姐妹,她們不會藏私的。”
燕明月一時之間心裏百味雜陳,她鼻子有些酸澀,“母親,從前都是我做的不好。”
沈氏道:“從前的事就別再提了,現在吃喝可還好,下頭人伺候的儘心嗎。”
燕明月從未像這樣和嫡母說話談心,這應該算談心吧,她深吸一口氣道:“儘心儘力,都是母親管家有方。”
沈氏點了點頭,暫且想不出有別的要問的,就閉上眼睛養神了。
不讓
回到府中,時辰沒有太晚,燕明蕎去上課了,燕明玉那邊也不用想,估計在睡覺。
一日要睡三次,怎麽就這麽能睡。
不過這次沈氏是真冤枉燕明玉了,燕明玉還真沒睡覺,她在給楚堪疑寫信。
楚錚前陣子回書院了,上個月月底放了兩日假,據他說能跟上。
楚錚應該不會撒謊,他逃課的時候也說自己逃課。
他不考狀元,能認字跟上就行,當然,考上更好,說出去好聽呀。
再過一兩年,楚錚就要進軍營了,幸好如今沒有戰事,不必擔心他安危。
這小子,算是長大了。
燕明玉寫了展信佳後,先說了楚錚的近況。楚堪疑是他的父親,以往打仗顧不上就算了,如今不打了,肯定擔心兒子的安危。
換句話說。楚堪疑娶她一大部分原因在楚錚,她不知道楚錚會不會給楚堪疑寫信,所以燕明玉單寫楚錚就寫了兩頁紙。
到她這兒,就不知該怎麽下筆了。
寫什麽呢。
像楚堪疑那樣,但寫吃飯睡覺看話本,估計他會覺得有點無趣。
不寫這些還能寫什麽。
燕明玉本來就不喜歡寫字,這下更犯難了。
最後,她就在信中問了問楚堪疑在西北吃的如何住的如何,何日回盛京。
這封信就這樣寄過去了。
*
西北軍營主將帳中,楚堪疑把燕明玉上次寄的信翻出來看了看。
他以前倒是往家中寫過信,但他沒收到過家信。
盧氏在世時,戰事吃緊,他各處跑,就算寫了也收不到。
盧氏過世那年楚錚兩歲,兩歲的孩子哪兒會寫信。等楚錚終於啟蒙了,父子倆關係僵硬,楚錚盼著他別回盛京,更沒寫過信。
有時候不收到信反而是好事。
家信這種東西,對楚堪疑來說真的是頭一次。
第一次收還有些吃驚,看信裏寫什麽,有點不敢看。信上說燕明玉收到玉佩了,很喜歡,其餘的話都是家常話,問好問安。
楚堪疑看了兩遍,就把信收了起來。
軍營中下屬都知道他定親了,副將姓劉,就是最開始找家中夫人去燕國公府找寧氏說和的。
後來不了了之,結果最後又成事,免不了打趣兩句,說什麽緣分來了擋也擋不住,這不還是結親了。
楚堪疑說:“尚未成親,別亂說,省著壞了人家姑娘名聲。”
劉副將拍了兩下嘴巴,“瞧我這嘴,就愛胡言亂語。”
劉副將比楚堪疑年長不少,不過戰功不看年紀,誰能打,能帶著打勝仗就是好將領。
楚堪疑每月往燕國公、鎮北侯府各寫一封信,楚錚不回,燕明玉偶爾回。
回也不會說寫太多事,信上說楚錚的多,她自己會寫出門看鋪子、去赴宴的事。
楚堪疑見過燕明玉幾次,她相貌大氣,和她妹妹在一塊兒時笑得會自在明媚些,那次見她和尚書府的公子一起,就拘謹得多。
和他亦是。
她對楚錚很好,陳管事寫過一次信,信中說燕國公夫人為楚錚請了先生,每日上課,上了一個多月,又回書院了。
信裏還說,楚錚和燕國公府的姑娘一處,比以前懂事多了。
陳管事很感激燕國公府的人,能把小世子的習慣掰過來。
也不知道為什麽,楚錚就是聽燕國公夫人的話,連府上五姑娘的話都聽,明明比五姑娘年紀大。
這些好,楚堪疑肯定會記在心裏,他報答的方法簡答大方,多給燕國公府送東西。
他記得明玉和燕國公關係平平,和燕國公夫人、府上五姑娘親近,那送東西就顧著這兩處。
算是投其所好。
在楚堪疑心裏,燕明玉很好,他年前臘月應該能回去,如今越朝和夷族交好,夷族的公主也來和親了,保持幾年和平應該不難。
冬日這幾個月難熬些,鎮北侯府的陳管事上午送了兩車上好的銀絲炭。
沈氏沒給各院分,就留著正院玉明軒用。
這個碳烤火烤肉吃鍋子都好,煙少,炭塊還弄成了核桃狀,蠻好看的。
燕明玉打算過幾天吃牛油火鍋,就吃香油碟。
燕明蕎道:“二姐姐,能喝點冰飲嗎,現在天這麽冷,吃冰飲有的是冰塊。”
拿盆水放外麵,放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凍好了。
興許都不用一夜。
燕明玉覺得可以吃,“吃可以,但不能吃太多,萬一肚子疼,母親準得罰我。”
從定親之後,燕明玉就沒被罵過,她感覺沈氏一直等著她犯錯呢,可不能被抓到機會。
燕明蕎捂著嘴笑了笑,“我少吃一點,姐姐,咱們多凍點冰,夏天就能多吃了。”
今年冬天肯定不會忘了,冰要多多的。
燕明蕎捧著臉,覺得今年冬天比去年好,她長大啦,上學穿得暖和,等過了年,她就又長了一歲。
不過,她長一歲別人也長,二姐姐等到十六歲就要嫁人了,母親明年三十五歲,感覺白頭發又多了。
要是母親不變老,她其實不長大也行的。
就一直這樣,能在母親的懷抱裏,一直做母親的孩子。
今年祖母壽宴,應該還是不準備大辦的,得等六十整壽。
再上一個多月的學,等著過年就是了。
燕明玉每天沒別的事,盛京的新鋪子臘月上旬能開業,就等著過年吧。
下了一場雪,冷了兩天,雪慢慢化了。
月底的兩日燕明蕎放假,她沒出門,在屋裏練字看書,上午寫到一半的時候,林香進來,和燕明蕎說道:“姑娘,有人想見春餅鋪子的東家,可能是生意上的事,您明兒要不去看看?”
燕明蕎放下書,“哪兒的人,態度如何,怎麽沒找掌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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