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要讓王粲擔任這個位置的話,豈不是要讓他退位讓賢了?
但一見喬琰這個忍俊不禁的表情他又陡然意識到,這就是句玩笑話。
“跟你說笑呢,當年的大將軍府和如今的大司馬府怎能算是同樣的情形,也自然不會將長史的位置交到別人手裏,我意在讓仲宣先為大司馬府府掾,暫時掌管文書之職。”
“近來長安新紙之事總還是需要有人為我分憂代勞的,不能將重任全都壓到昭姬一個人的頭上。等到十餘日後便讓他專門負責此事吧。往後的往來文書也有個代筆之人。”
郭嘉佯裝鬆了一口氣,這才坐到了喬琰的對麵,“這樣也好。”
雖然明知道喬琰不會做出什麽隨意安排人事調動的舉動,但他琢磨了一下,如果真要讓他來寫的話,大概率寫不出王粲的這篇《神女送征賦》,最多寫個水泥的花式用法。
在這方麵他還是得承認的,術業有專攻啊。
他感慨道:“所幸有王仲宣在,君侯可以發起這樣的活動,雖是以長安為題,但若無人珠玉在前,以示此比試之格調,有些人大概是不會下場的。”
這也正是為何喬琰要讓王粲在第三天的時候將那篇詩賦貼出來。
誰讓這釣魚上鉤,也得算是個技術活。
“行了,不談此事了。”喬琰道,“等仲宣來大司馬府入職後,讓他跟著你一道調養身體。”
就算沒有王粲的先一步出頭,昨日那場長安路展示,也足以讓有些人做出利弊的權衡,隻不過是發酵的局麵未必有這麽快而已,總的來說此時的進展還是在喬琰的掌握之中。
相較而言,更特殊的還是從袁耀口中透露出來的那個消息。
疑似袁紹次子袁熙抵達長安,來和田豐接頭,他們到底要如何利用好這個情況。
喬琰朝著郭嘉問道:“你說,該讓袁熙帶著什麽東西回返冀州呢?”
郭嘉笑道:“君侯這就已經確定,這並不是袁公路的公子在人群中看眼花了?”
喬琰挑了挑眉,“奉孝啊,若我沒記錯的話,這個將田豐的事跡給刊登在樂平月報上的想法還是你提出來的吧?”
當時郭嘉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恰逢喬琰與兗州喬氏之間撕破了臉皮。
作為彼時圍觀者的田豐並未意識到郭嘉提出這個想法的“險惡用心”,隻當這真是稱職的下屬在安慰上司,卻哪裏會想到郭嘉這主意背後的謀算。
既然如此,現在真的將人引來了,好像也理所應當將這件事交給他來辦才對。
“我有一種直覺,來的人確實是袁熙。”喬琰篤定地說道:“所以這件事,就勞煩奉孝操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