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寧老爹和寧玉來到裡間,麵上依然保持著威嚴,心中卻納悶起來。

他這個三女兒平時是個悶葫蘆,除非他主動,否則她見到他這個父親是能躲就躲。

今日是怎麼了,竟然神神秘秘地要和他單獨談談?

裡屋隻有一張凳子,寧老爹坐了,寧玉直接坐在床上。

“玉兒,你可是想說丁家小子的事?”寧老爹問。

“是,但也不全是這件事,”寧玉麵龐青澀,語氣卻有不符合年齡的嚴肅,“爹,讓我來幫你打理紙坊吧。”

寧老爹理所當然認為是寧玉想招贅丁強:“玉兒,你是想和丁家結親?”

沒成想卻被寧玉一口拒絕:“不,丁強實非良人,不管是做女婿還是做紙坊的傳人,他都靠不住,”寧玉問得很直接,“爹你難道沒看出來嗎?”

寧老爹擰起眉頭,他如何會沒看出來丁強不是那麼可靠,將來就算入贅寧家,也不見得和寧家一心。可誰讓他沒有兒子。

“丁強表麵憨厚實則精明算計自私自利,心狠且自尊心極強。他就算今日願意入贅寧家,明日也會背叛我們。不會如你所願。”寧玉根據原主記憶總結出對丁強的印象。

“玉兒,彆把人想的這樣壞。”寧老爹無從反駁,隻好如此回答。事實上寧玉所說也是他顧忌的。

他想讓丁強入贅接手紙坊,但是以他對丁強的了解,此人浮躁短見,不是成事的料子。

不能成事也就罷了,如寧老爹自己,也沒有辦大事的頭腦,但他有一點,足夠穩重踏實,勤勤懇懇。

所以紙坊在他手裡幾十年,任風雨飄搖,也是挺了過來,養著一家人。

丁強如果能一心跟著他學習,寧老爹也願意把自己畢生的經驗都傳授給他,讓他接手紙坊,蔭蔽寧家和妻女。

可寧老爹也是男人,自然知道上門女婿能有幾個是心甘情願倒插門?

寧玉不搞那些彎彎繞繞,直接袒露自己的心跡:“爹,紙坊做了幾十年,各色的人你肯定也見過不少,難道親生的女兒還沒有一個外人靠得住嗎?”

寧老爹這回看向寧玉的目光透著驚訝。他自己好像第一次才看清三女兒。

招贅的人選,他最滿意的其實是大女兒。大女兒性格潑辣能說會道有主見,正適合招贅婿把持家業。

隻是大女兒早早出嫁,家裡就剩二女兒和三女兒在適婚年齡。

寧禾樣貌普通且有主意,不易任人拿捏,對比之下,丁強更心儀樣貌好性子軟綿沒有主見的三女兒。但如今看,三女兒很有些不一樣。

話雖如此,寧老爹一個曆經風雨的中年男人,自然也不會三言兩語就被寧玉帶走了思路。

但他沒有打斷寧玉,在他看來,寧玉有自己把持家業的想法是好的。日後若真是玉兒和丁強成親,玉兒不至於被丁強拿捏。

因此他很耐心道:“玉兒,你畢竟是女兒身,我和你娘怕是不能給你們添個弟弟,紙坊往後頭走,還是需要個撐得起事的男人。”

“爹,寧家的造紙之術,其實我已經知曉一二。”寧玉忽然說。

“嗯?那你倒和我說說,你看懂了多少?”

寧家造紙術的關鍵在於紙藥的搭配,配方隻有寧老爹知曉,他自信其他人就算知道他用了哪些草藥也配不出他用的紙藥。更何況三女兒自小也不是聰明伶俐的。

是以他的語氣裡帶著幾分調侃,隻當是女兒和他逗趣。

少女清越的聲音傳來:“我們家的黃麻紙之所以防蟲,是因為你在紙藥裡加了黃檗汁。”

竟一語說中要害!寧老爹驚了。

造紙的大致方法不難,有些普通的農人也清楚。難的是怎樣讓紙張更薄、更韌、光滑且防蟲這些精細的工藝。

根據這些不同,才形成了各紙坊的生存之道。

在紙漿裡加入黃檗汁,是寧老爹從父親那學來的法子。那時候這樣做的人甚少,據父親說,也是他結實了一位遊曆的方士,對方給他提供的思路。

寧家製作紙藥時,為了惑人視線,製作時故意往裡加入了幾味無傷大雅的草藥,寧玉卻一言點出了關鍵草藥!

“玉兒,你……”寧老爹眼中的震驚已經說明了他的疑問。

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是怎麼在眾多的草藥中發現黃檗汁防蟲?

寧玉彎唇一笑,寧老爹的反應在她意料之中。

在現代,寧玉參加過許多造紙交流學習會,了解很多造紙工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