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拜見君上。”
安邑魏國宮室的大殿之中,身為魏侯的魏罃立在原地,默默地接受著下方眾臣的拜見。
視線掃過麵前的一個個身影,倒是比印象之中少了許多熟悉的麵孔。
至於為什麽會少,大殿之中的每一個人都心知肚明。
左手輕輕按住腰間佩劍,緩步走到了君位之上,魏罃的聲音隨即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每一位朝臣的耳中。
“諸卿平身,各自入座吧。”
“多謝君上。”
等到上方的君主與下方的朝臣都各自坐定之後,魏罃的目光首先望向了群臣前列那個空出的位置。
“怎麽?宗伯今日為何沒來?”
魏罃這句話一問出口,大殿之中立刻便是寂靜無聲,仿佛坐席之上根本就沒有人一般。
事實上,其中緣由在場又有誰的心中不清楚呢,但是眾人卻並不打算將其點破。
要知道就算是觸犯再大的罪名,宗伯魏摯依舊是出身魏氏公族,代表著的可是魏罃這個魏侯的臉麵。
眼見沒有人願意接自己的這個話頭,魏罃索性將這一篇揭了過去。
“宗伯今日未到,恐怕其中另有緣由,下朝之後寡人會親自前往探望。”
一句話跳過了這個話題、略過了魏摯這個最大的主謀,魏罃的視線自然是順著線向下看去。
“昨日,就在昨日,寡人卻是親眼見證了一場發生在都城安邑的叛亂。”
此時此刻,魏罃的這句話猶如一聲平地驚雷,使得全場大多數朝臣的心猛烈地顫抖了起來。
昨日的那一場風波,身處安邑的他們同樣是親曆者。
儘管昨日他們之中的大多數選擇的是緊閉府門,並沒有遭受過多的波折,但是回想起昨日那不絕於耳的喊殺之聲,他們依舊是難免心有餘悸。
漸漸地,大殿之中的氣氛開始變得凝重,有些朝臣甚至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然能夠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寒意。
視線始終注視著前方,魏罃臉上的神情也因為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沉了下去。
“安邑,一國都城所在,於我魏國而言至關重要。”
“如今我魏國的都城之內竟然發生如此驚世駭俗之事,寡人的尊嚴何在?我魏國的威嚴又何在?”
魏罃此時此刻說出的每一句話,其中都蘊含了憤怒。而等到他最後一個字落下的那一刻,在場的朝臣隻覺得自己的前方已然有一團熊熊的烈火在燃燒。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如今魏罃雖然還沒有昔日周室天子那般“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權威,但是他的怒火卻也不是那麽容易可以澆滅的。
“君上息怒。”
很顯然這一聲息怒是無法徹底將怒火撲滅的,隻見魏罃的雙眼之中忽然泛起了幾許淩厲的神情。
“司寇何在?”
幾乎就是在魏罃聲音落下的瞬間,群臣之中的一個中年人立刻從坐席之上站了起來。
即使司寇已經貴為六官之一,在這魏國朝堂之上也屬於高位,但在麵對此刻憤怒的魏罃之時,他的心中也難免是戰戰兢兢。
“臣司寇魏越,拜見君上。”
看著麵前的司寇魏越,就聽魏罃冷冷地說道:“司寇,帥其屬而掌邦禁。”
“今日寡人便將此事交由你處置,還望你不負寡人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