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
一邊是齊公田午的命令,一邊是齊相田禮的話語,這名禁衛又是一番遲疑浮現。
最終,禁衛心中的那份堅定還是勝出了,隻見他緩步來到大帳之前躬身一拜。
“君上!”
“寡人不是說過了嗎,今日寡人心中煩悶想一個人獨處,任何人不得打擾。”這名禁衛的話語剛剛說完,主帳之中立刻一道低沉的聲音傳出。
沒等大帳之中那道如同受傷野獸的低吼完全落下,齊相田禮立刻來到了大帳之前。
“君上,臣田禮求見。”
田禮這一句話一出,大帳之中的低沉聲音立刻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長久的沉默。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一道比之剛剛少了幾分鋒芒的聲音在田禮耳畔響了起來。
“相國,進來吧。”
“喏。”
聽到了田午的這一道命令,田禮躬身一喏,然後緩步向著麵前的大帳走了過去。
右手輕輕掀開帳簾,腳步邁入大帳,眼前出現的情景卻是讓田禮臉上浮現了一陣錯愕。
預料之中的滿地狼藉沒有出現,想象之中的憤怒神情也沒有顯現,出現在他雙眼之中的田午顯得那般平靜。
此刻大帳之中的一盞盞燭火正散發著幽幽光芒,將田午的人影映照出了幾分別樣的寂寥之感。
聽到耳畔那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田午緩緩抬起頭來,沒有了以往對於臣子的那份肅然,有的隻是對於老友的熟絡。
“相國你來了,快請坐。”
片刻之後,等到田禮在他對麵坐下,田午卻是將一張帛書遞到了他的麵前。
雖然田午的動作是那般的平靜,但是從他雙眼最深處,田禮還是能夠看到一抹充滿低落的神情。
也就是田禮將視線移向眼前這方帛書之上的時候,就聽田午沉聲說道:“相國,寡人是齊國的罪人。”
“田氏曆代先祖將齊國的社稷交到了寡人的手中,寡人卻將它親手割讓出去。”
“就算是百年之後,寡人又有何麵目去見九泉之下的曆代先祖。”
“君上莫要自責,臣以為此戰之敗,不在君上。”
當田午一聲聲的自責在耳畔浮現,田禮連忙出聲勸解道:“無論是派出軍隊防衛高唐、莒城,亦或是派出大軍增援中路,臣以為君上做的都沒有錯。”
“甚至若是沒有君上以大魄力征召的十萬將士,不要說是長城以西之地,恐怕長城以東的土地也會成為列國分割的對象。”
“臣要說的是此戰的失敗不在君上,若是真的要怪的話,隻能說是我齊國國力還是不夠強大。”
田禮這一番勸導讓田午雙眼之中的低沉之色褪去了不少,與此同時一抹堅定出現在了他的雙眼之中。
“相國,寡人有意強盛齊國,不知相國以為該當如何?”
“君上若真有強國之心,自然是齊國之幸。”
說完這一番話語之後,田禮猛然從坐席之上站起,輕輕一番踱步,目光之中一道堅定之色閃過。
看著幾案之後端坐著的田午,田禮將一份埋在心中許久的話語卻是緩緩吐露了出來。
“君上,魏國何以能夠強大,關鍵在於變法;我齊國若想強大,也唯有變法。”
“隻有變法,才能強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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