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應該拿她怎麽辦?
都已經走了這麽遠,現在還有機會回頭嗎?如今的他還能做到把之前發生的一切都一筆勾銷嗎?
宇智波斑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再信任她一次,但……他需要克服太多因素,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是否正確。
房間裏陷入的詭異沉默和壓抑的氛圍讓春野櫻一下子退縮了。
她突然徹底塌下肩膀,十分後悔地用雙手捂住了臉擋住眼睛,聲音變得模糊不清:“算了,斑,你當我沒說過吧,我也不能確定……我真的不知道,我沒有把握……”
她太衝動了,剛剛才會說出那種話——她負不起責任的話。
永恒萬花筒寫輪眼想要進化成輪回眼的條件十分苛刻,但現在宇智波斑並不是永恒萬花筒,所以初代目細胞療法到底能不能行,她對於陰陽遁查克拉的猜測是否準確,沒有人能幫忙驗證。
夢境未來中,佐助一直不在,鳴人又很忙,如果當時她能在他們兩個的幫助下再多花一點時間在佐良娜的寫輪眼上就好了,也不至於現在沒有抓手。
想要永遠避免戰鬥根本不可能,宇智波斑畢竟是族長,之後木葉建成也要麵對其他國家的忍者村,所以她才想著最好能儘早解決這個問題,阿修羅和因陀羅轉世的特殊身份讓她看到一絲可能性,但現在宇智波斑心裏的隔閡還是太大了。
她知道隻要她提出,柱間一定很樂意幫忙,問題是斑會願意嚐試嗎?
那是他一直以來的對手,也是整個宇智波一族的對手。
但在不知道身份的時候,他們也成為了朋友,即使現在斑不願意承認,春野櫻也知道柱間對於斑來說是特殊的,四戰結束之後第七班目睹了他們彌留之際的話語。
可是看到剛剛宇智波斑冷下來的表情,她頓時就什麽都不想說了。以她有限的了解,宇智波太難搞,又不是一般的固執,她實在有心無力。
“看來治療也就暫時先告一段落吧,再繼續下去也沒有太大的意義,”春野櫻站起來輕聲說,“剩下的線白草也不會浪費,如果之後泉奈也跟著出現症狀,至少能有緩解的辦法。”
望著她即將轉身離去的身影,還有她垂下的眉尾的弧度,宇智波斑突然覺得,如果這個時候沒有開口叫住櫻,他會就此錯過許多。
至於那些到底是什麽,現在他一時間還沒辦法具體說清楚。
當春野櫻完全背對著他,已經走到拉門前時,宇智波斑突然開口:“我可以暫時先不追尋來龍去脈,但是等到了合適的時間,你會告訴我所有事情的緣由嗎?”
“……或許吧,斑,但可能不是全部。”春野櫻回首,複雜地看著他。
為了回到屬於自己的時代,她肯定會告訴扉間她是意外才會來的,但是有關寫輪眼、有關宇智波的結局、有關第四次忍界大戰呢?
她要怎麽和斑說後來他背叛了村子,還發動了一次戰爭?
這次,他還會走上同樣的路嗎?
如果現在已經是走上另一條路的他,那告訴他那些不會發生的事,公平嗎?
得知宇智波是在木葉的命令下才變得隻剩下佐助一個後代,木葉還能維持內部和平嗎……
有太多連她也無法把握的事情了。
曾經她詢問扉間,如果做出改變之後、結局變得更糟糕了怎麽辦?那時候他回答,隻要有一點點會變好的可能性,他都回去嚐試。
但等現在真的麵臨如此境地,卻發現並沒有說起來那麽容易。
他們無言地對視了一會兒,見宇智波斑依舊深深地望著她,春野櫻最後先一步錯開了目光。
看來在木葉建立之後,她要儘快向扉間提起時空間忍術的事情,這樣她就能儘早回去了。
“你說的方法是什麽?”
這句話令春野櫻震驚地望向斑,黑發男人的神情在燭光下顯得幽暗不明,漆黑的眼瞳也看不出任何情緒。
“……你確定你已經準備好聽這個了嗎,斑?”
“既然有解決問題的方法,總要先知道是什麽才能判斷合不合適。”斑冷靜地說。
再一次,他妥協了。
從春野櫻錯開目光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已經沒有辦法了——她的樣子看起來就像他會立刻失去她的存在。
她隻是想要治療他的眼睛、她隻是想要幫助她、她和宇智波沒有仇恨再先……斑在心裏不斷勸說自己,他的選擇沒有背叛身為族長的身份。
在春野櫻碧色的眼睛裏,他從來都看不到惡意。
世界上總會有這種人,充滿愛意、也能給予別人善良,宇智波不是這種人。
很久以前他會認為,千手柱間是這樣的人,但後來發現他不是。柱間和他一樣看重家族、看重僅剩的弟弟,沒有任何人、沒有任何事能動搖這種決心,因此在戰場上敵對時,他能從柱間的眼裏看到堅定的敵意。
春野櫻也沒有理由對宇智波不利,這麽做對她有什麽好處?況且她已經幫宇智波順利度過了難關,何必要在摧毀之前費心幫忙呢?
“你知道陰陽遁吧?”她問。
宇智波斑猶豫地點了點頭。
比起其他物種屬性的查克拉和忍術,陰陽遁是一種更加模糊、難以界定的東西。陰遁是精神力量,陽遁則代表肉/體,宇智波寫輪眼的幻術可以算作陰遁,而春野櫻的醫療忍術就是陽遁的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