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野櫻緊張地盯著桃華的表情。
看見那種古怪的、混合著驚訝和驚恐的神色,她的心一點點沉到了胃裏。
果然,這種事情還是太勉強了。
連扉間門也微微睜大了雙眼,雖然之後桃華一定會是第一個知道這個消息的人,但他絕對不認為這是個好時候。
大家總是調侃桃華和他才是親姐弟——桃華比他大、比柱間門小,他了解桃華的性格,知道她和自己一樣謹慎。
就這麽毫無準備地告訴她實在是太冒險了。
但是扉間門能理解春野櫻的顧慮,如果第一次來千手就隱瞞身份,對於之後的相處沒有好處。為了長遠的發展考慮,她這麽冒險是有道理的。
可是同兄長一樣,他並不想她失望。
本來是希望她這次來能變得更加開心一點,如果千手一族都表現出拒絕的態度,不就本末倒置了嗎?
“桃華,其實……”扉間門下意識開口,然而卻第一次覺得他那每次都能把大哥懟得啞口無言的能力像是破裂的肥皂泡一樣突然消失不見了。
他不知道如何解釋,更不能說自己早已經在用了變身術的調查當中確認了春野櫻的為人,且不知道怎麽把這兩次任務長話短說解釋給桃華聽。
至於在螢火蟲背景下的那次談話,是隻有他和春野櫻才知道的秘密,他不想輕易告訴任何人。
然而桃華迅速擠出一個有點勉強但理解的笑容:“原來是這樣,那春野醫生一定是一名非常優秀的忍者。”
她深深地望了一眼扉間門,這個年齡比她小一點、她一直看著成長的弟弟,一瞬間門仿佛有千言萬語要說。
他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但如果是扉間門的話,既然他已經下定了決心,那她信任他。
最後,桃華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扉間門的肩膀:“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她重新對春野櫻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請像在自己家一樣隨意。”
然後她就加快腳步,從扉間門旁邊迅速繞開走遠了。
扉間門和春野櫻雙雙困惑地望著她走遠,然後對視一眼,誰也沒看明白桃華的反應到底代表了什麽情緒。
“……就這樣?”春野櫻不確定地問。
她以為會有更加激烈的反應……或者什麽之類的,像她第一次直麵其他宇智波那樣,可是在最初的震驚之後,桃華卻有些恍惚地離開了。
還有,她為什麽那麽說?
桃華沒有刻意隱瞞春野櫻的身份。其他人見到她和扉間門大人搭了話,都忍不住上前詢問——不讓他們問那個女醫生,問桃華總挑不出錯吧?
於是春野櫻是忍者的消息悄然而迅速地傳遍了千手。
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姓氏,是其他國家的忍者嗎?結合這次她在瘟疫中做出的貢獻,甚至還能同時得到族長大人和扉間門大人的信任,讓所有人更加好奇她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你們看到扉間門大人和她一起散步時露出的表情了嗎?”
“他從來沒有對族裏其他人那樣笑過。”
“他甚至可能都意識不到自己在笑!”
千手很少族內通婚,多數人在外麵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族內即使有同齡姑娘仰慕二把手,也隻是遙遠的憧憬,況且扉間門大人的心思也一直不在這上麵。
連族長大人還沒開始呢,再加上老族長已經去世了,就更沒有人著急這種事情。
不過現在看看,或許扉間門大人的速度比族長大人還要快。
嘛,畢竟他是以‘神速’在忍者中出名的,這並不奇怪。而且,愛情來的就像龍卷風,毫無道理可言,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你會發現自己已經深深愛上對方了。
沒關係,千手是以‘愛’著稱的一族,大家都可以理解。如果僅僅以為是忍者的身份就要拆散這對兒璧人,實在是太可惜了。
他們都以為扉間門大人會一輩子泡在實驗室裏呢。
第二天早上離開的時候,過程稱得上是驚悚。
“……為什麽大家都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春野櫻壓低聲音問扉間門。
雖然目光都像昨天晚上那樣若有似無,可今天從純粹的好奇變成了某種奇怪的‘理解’和‘欣慰’。
扉間門也不明白——他是真的不明白:“……我不知道。”
柱間門不習慣這麽早起,沒有精神地駝著背、半眯著睜不開眼睛,邊打哈欠邊口齒不清地說:“我就不送那麽遠了,櫻……”
“我送你。”扉間門說。
“不用不用,我認得路。”春野櫻趕緊擺手說沒必要這麽麻煩。
柱間門扒著族地大門的門框,眼巴巴地看著她:“櫻,你還會再來的吧?”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