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並不怕荷香把果醬的方子泄露出去。
當初剛把她們買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簽了契書。
三年內不得將方子外傳,便是贖身後也需等夠三年,否則違約之人將賠付一百兩違約金。
那契書她還留著。
一百兩是平常老百姓一家三口五年的收入,燕城的其他大戶不會看得上這果醬方子,小門小戶也不會願意拿出一百兩銀子冒險。
畢竟冰飲鋪子雖然賺錢,可一年裡也就隻有那麼三個月能賣。
錢二被以著尋釁滋事的罪名給打了二十個板子,又關了七天才被放出來。
聽見這消息的時候南枝正在女子樓裡陪著曾小姐聊天。
“東家,荷香昨日回來了一趟……”玲瓏彎腰俯在南枝耳邊輕聲說道。
“她說什麼了?”
南枝笑著給曾小姐遞了一塊糕點,這才不甚在意的開口問了一句。
玲瓏秀眉微蹙,思忖了一會兒才小聲繼續說道:“她是來借銀子的,說是,說是錢二被打壞了,得用銀子去瞧病。”
說這話的時候玲瓏一張小臉上有些發紅,她們本來還好奇是怎麼了,結果荷香剛說了兩句,就嗚嗚咽咽說錢二被打壞了,打壞了那兒……
這事本就也不好說,更何況今天曾小姐還在這兒。
“你們借了?”
南枝挑了挑眉,有些好奇。
當初荷香鬨的時候可是直截了當說了她不願意繼續在這當低人一等的奴婢。
話已經說到這兒了,要是這幾個小姑娘還心軟借了銀子出去,那她真是無話可說。
“沒,她當初已經那樣說了,我們也不是豆腐做的心腸,沒人借她銀子。
她走的時候,還哭來著。”
玲瓏心裡頭也是有氣的。
她們幾個年歲差不多,又都在一個屋子住著,雖不說情同姐妹,可從前也是關係好著的。
結果荷香竟然說出了那些話,當真是不怕傷了她們的心。
若是當初她沒說這些話,她們怎麼也會念在往日的情份拿些給她。
“她自己選的路,隻有自己受著。”
南枝淡淡說了句。
錢二家在城南邊上的一間爛瓦房,堪堪隔出了兩個不大的小屋子。
家裡也隻有他爹一個長輩,錢二進了監牢,荷香又無處可去,自然隻能去了那個破屋子。
這幾天過得是什麼日子,不用想也能知道。
雖然她離開的時候帶走了這幾個月的工錢,可是碰上那樣的公公,手裡能留下銀子就奇怪了。
既然荷香不願意留在這兒,那就讓她去過她想過的“好日子”去。
這件事在燕城鬨的沸沸揚揚,有的人私下說是南枝身為城主夫人故意為難錢二和荷香兩個,一時間連著林家的兩個鋪子也都整天圍了些想瞧熱鬨的人。
陳秋蘭隻覺得那些長舌婦討人厭,林母卻是沒什麼感覺。
隻打發了大兒媳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