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大一小匆匆離開的背影,吳氏手裡的動作也慢了些。
看著看著,她隻覺得鼻尖有些酸。
她嫁給李田已經十九年了,當初自己也是大灣村的一隻花。
偏偏跟著阿娘去鎮上賣糧食的時候碰上小混混,也就是那會兒碰見了到鎮上上工的李田。
李田人長的俊俏,那會兒十六歲的少年正值意氣風發的時候,跟著阿爹去鎮上做工,結果見了她一個小姑娘被混混調戲,拿著手裡的木棍二話不說就衝了上去。
也是那時候,十五歲的吳招娣第一次見到有個少年為自己出頭。
那是她們第一次見麵,後來阿娘再去鎮上她總央求著一起,運氣好時就能見到那個少年。
時隔半年,她知道那少年叫李田,是梨花村的人家,後來入了秋,那少年再沒去做工,她也被阿娘喊著在家待嫁。
原本以為再不會見到那少年,卻在一次清晨的時候見了麵。
那少年跟著爹娘請了媒人上了自家的門,再見時隻看見少年眉眼彎彎,對著她點點頭。
後來他總說招娣這個名字不好聽,私下總叫自己萱兒。
頭一年是好的,可是後來自己一直不孕,在家裡她就像是個仆人,甚至連小叔子都比自己先有了孩子。
李郎也好像變了一個人,對自己再沒有了笑模樣。
再後來她吃了多少偏方,喝了多少的苦藥才盼來了石頭。
想到那天石頭躺在地上雙目緊閉臉色慘白的模樣,吳氏擦了擦眼淚。
自己已經三十五歲了,她不能被休掉,不能讓石頭做了沒娘的娃娃。
“阿娘,我想吃栗子麵窩窩。”狗兒走在南枝前麵揮著他的小木頭棍子。
“好,回家了阿娘就給你做。”南枝扯了扯背簍上的帶子,笑著說道。
回了家,南枝把背簍放在了堂屋的角落就趕忙去了廚房。
她其實也沒做過栗子麵窩窩,不過小時候跟著奶奶做過饅頭,想起來應該是差不多的做法。
在廚房折騰了半天,連著狗兒都捂著咕咕叫個不停的小肚子進了廚房守著,南枝才端出來了一盤子形狀各異的“窩窩頭”出來。
“阿娘,這個窩窩長的好醜。”狗兒看著那一盤子的窩窩頭撅了撅嘴吧,這個窩窩頭怎麼像臭臭一樣。
……
南枝看了看被狗兒嫌棄的栗子麵窩窩,好像確實醜了些。
“哪裡會,雖然醜了些,但是肯定好吃。”南枝說著就掰了一小塊窩窩進嘴裡,雖然比不上白麵饅頭的軟綿,整體來說味道也還行。
下次做的時候加些黑麵混著應該就能好看些。
“狗兒你看,阿娘都吃了,你也嘗嘗。”南枝遞了遞手裡的窩窩頭,示意狗兒嘗嘗。
狗兒看著那盤窩窩頭有些遲疑。
不過阿娘都吃了,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最後狗兒一張小臉都皺成了一團,才伸著小手掰了一小塊。
“阿娘,這個真的可以吃嗎?”狗兒看著手裡的東西有些猶豫。
南枝輕聲咳了咳,“狗兒,你應該相信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