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趨利避害的。
蘇家兄弟一聽這話,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瞬間消弭大半。
蘇明強被噎得一愣,心裡很虛,但席大壯都提著斧頭出來了,若他們幾兄弟就此退縮,任由席大壯砍了蘇秀英,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蘇明紅小聲說:“席大壯,你救了我們二哥的事,我們都記在心裡的,今天的事確實是咱妹子做錯了。我們替她給你道歉,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們就當是行善積德,救一救桃兒那丫頭吧?”
席大壯氣笑了:“你這麼心疼池桃兒,你去救啊!不過五十兩銀子,你一家沒有,你們幾兄弟湊不齊嗎?你們蘇家沒人了嗎?半村子姓蘇的湊不到五十兩,非要我姓席的給?憑什麼?我欠他家的?”
席大壯這話一出,村裡人紛紛附和:“就是,蘇家人也太不要臉了。自己舍不得出錢,還非要彆人出,彆人又不欠他家的。”
村裡人有的是真的覺得蘇家這樣做實在過分,也有人是趁機討好席大壯。
他們紛紛指責蘇家兄弟和蘇秀英,將他們兄弟姊妹幾個罵得狗血淋頭。
“人家席大壯兩口子不計前嫌救了他們兄弟,他們蘇家不但不知感激,竟然還要席大壯出五十兩銀子救一個心思歹毒的壞種。他們蘇家是不是祖墳埋錯了,儘出這些厚顏無恥之徒。”
張雄天等人聽說有人找席大壯的麻煩,儘管知道他家大哥武藝高強,依舊叫上兄弟們提著斧頭鐮刀和棍棒浩浩蕩蕩趕來。
張雄天怒目圓瞪,臉上的刀疤猙獰可怖,他冷笑著揮舞著手裡的鋤頭,陰測測道:“到底是誰不怕死的敢打我們大哥的主意,站出來!老子挖不死這找死的雜種!”
村裡人被嚇得退避三舍,蘇家兄弟更是被嚇得腿軟。
蘇秀英被張雄天凶神惡煞的一吼,腿腳發軟,心肝亂顫,已經打了退堂鼓,但她的女兒還躺在床上快要死了。
她吞咽著口水,帶著哭腔道:“席大壯,我知道你不想給錢,更不想跟我們家有牽扯,隻要你給五十兩銀子,送我家桃兒去醫治,我便讓池溪她爹跟她斷絕關係,再不來往。”
“你也配?”
席大壯微微眯眼,冷聲說:“要錢沒有,她是死是活,跟我們毫無關係。但你剛才咒罵我全家的賬,我們得好好算一算。”
蘇家兄弟已經不敢吭聲了,就在這時,村裡人讓出一條路來。
蘇家族長拄著拐杖一步一步走過來,他抬眼望著席大壯,長歎一聲:“席大壯,我知道今天蘇秀英所言所行確實過分,不知你可否看在她護女心切的份上,饒她這一回?”
“饒她這一回?”
席大壯嗤笑道:“也可以,隻要你願意讓我如同她詛咒我全家一般詛咒你們蘇家所有人,我就饒過她。”
“這……”
蘇家族長年過八十,已是長壽,最盼望的便是村裡子孫們福壽安康。
年紀越大,越是信這些牛鬼蛇神。
蘇秀英詛咒得太過,他怎麼能讓席大壯也這般詛咒他的族人?
“真是可笑,你既然不願我詛咒你的族人,又如何要求我放過詛咒我家人的人?”
席大壯嘲諷的眼神刺得族長心頭一緊,他一臉複雜地搖頭歎氣:“罷了罷了,到底是嫁出去的閨女,現在她是池家人,池家都不管,我們蘇家也管不著。明貴明紅,趕緊回家去,彆摻和這些事。”
蘇秀英已經嫁人,是彆人家的人了,他們出手幫忙是情分,就算不幫也是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