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鐵根的臉色微微一變,僵硬著聲音很煩躁地說:“你能不能消停點?我現在就去隔壁村借牛車,馬上送桃兒去縣城。”
“你借牛車有什麼用?牛車顛簸,又沒有車廂,桃兒怎麼受得住?”
蘇秀英哭著捶打池鐵根,怒罵道:“池溪那裡有,你趕緊去借,要是借不到你就永遠彆回來!還有五十兩銀子,你去給池溪要,告訴她,隻要她給銀子,你們的父女關係就此斷絕,若她不給,我定要天天祭拜祖,咒她全家早死!”
“蘇秀英!”
池鐵根心煩意亂得眉頭緊皺,咬著牙說:“要去你自己去,若是招惹了他們家,有什麼罪你自己受著,彆再連累我跟兒子!”
“你個沒良心的,你怎麼不去死!”
蘇秀英崩潰大哭:“我可憐的桃兒,你爹好狠的心,有辦法救你卻死活不救!”
她一抹眼淚,憤恨地咬牙道:“你爹不救你,娘救你,你彆怕!”
池桃兒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像是躺在冰窖裡,凍得她骨頭發寒,五臟六腑痛得她恨不得就此死過去,但求生的本能還是讓她強撐著一口氣。
耳邊傳來哭泣怒罵聲,她心裡害怕又怨恨。
哭什麼哭?
還不趕緊救她,就知道哭?一點用都沒有!
蘇秀英轉身跑出家門,朝著席家狂奔而去。
池溪和席大壯起了個大早。
桂花嫂一來到席家便開始滔滔不絕地說村裡的傳聞,田翠荷聽得眉頭緊皺,眸光淡淡地掃向席大壯和池溪,池溪有些心虛地抬手摸了摸鼻子,而席大壯像個沒事人一樣淡聲道:“心思歹毒之人最是容易招惹冤魂,她小小年紀,便這般心思毒辣,隻怕是日後難以尋婆家了。”
桂花嫂一拍大腿,急忙點頭附和道:“她年紀不小了,該成親了,但她娘是個霸道的,如今又出了這樣邪門的事,誰家男兒還敢上門提親?彆說她不好嫁,她那兩個弟弟隻怕也難娶媳婦兒了。”
桂花嫂說完才意識到了池溪也是池家嫁出來的姑娘,她尷尬地扯了扯嘴角,訕訕道:“瞧我這嘴,竟說這些話,個人姻緣天注定,要是用心找,總會找到的。”
池溪“噗嗤”一笑,眨眨眼道:“桂花嫂,我倒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
桂花嫂立馬眉開眼笑,樂滋滋地說:“所以說因果報應,心思歹毒,總想著算計旁人的人終究會招惹是非,咱們踏踏實實過日子,那冤魂就不找咱們。”
池溪點頭,笑得意味深長。
就在這時,席家的院門被拍得乓乓響,蘇秀英那幾乎要出刺穿耳膜的尖銳聲音傳來:“池溪,池溪,趕緊出來!桃兒病重了,趕緊給我五十兩銀子,拉馬車送桃兒去縣城醫治!”
池溪被氣笑了。
桂花嫂和遊蘭妹都震驚地瞪大了眼,嘴巴呈“O”型狀。
她們是真的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池溪將門一關,壓根不啃聲。
蘇秀英越罵越起勁:“我知道你在家,彆給我裝聾作啞,你個小賤人趕緊出來,隻要你給五十兩銀子,再幫我將桃兒送去縣城,從此以後你爹跟你便斷絕父女關係,再不來往;你若是不救我的桃兒,我詛咒你全家不得好死,斷子絕孫,遲早做了那孤魂野鬼!”
“好歹毒的毒婦!”
桂花嫂怒罵道:“以前就知道這毒婦不是什麼好東西,沒想到這種歹毒的話竟然也能說出口!”
田翠荷想到了曾經經曆的苦痛,緊咬著牙齒,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緊握著拳頭極力壓製著渾身的顫抖和內心深處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