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翠荷一看到池溪和席大壯回來,肉眼可見地鬆了一口氣。
她望向席大壯的目光充滿了擔憂,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唇。
池溪當即笑了起來:“娘,我肚子有些餓了,廚房有吃的嗎?我先去看看。”
“有,我做飯等你們的,你們回來了便吃晚飯吧!”
田翠荷急忙應了一聲,池溪便笑嗬嗬地轉身走去廚房,席大壯伸手抓住了她,擰著眉頭對田翠荷說:“娘,小溪是我媳婦兒。”
池溪是要跟他共度餘生之人。
許多事現在不能一一向她說明,僅僅隻是想要保護她,而不是將她排除在外。
田翠荷愣了一下,隨後扭頭望向池溪,輕歎著說:“方才是娘想岔了,你不要多想,為娘隻是不想讓你為我們以前的事煩心。”
以前的事,牽扯太多,她對那個豺狼虎豹橫行的地方已經深惡痛絕,這輩子都不想再回到那個地方。
她留著一口氣,不過是想看自己的兒子成家立業,生兒育女,百年之後方能有顏麵拜見列祖列宗。
池溪善解人意地笑了笑,小手扣緊了席大壯的大手,眉目彎彎地說:“娘,我並未多心。大壯哥已經向我言明,當初之事牽扯甚廣,若是時機成熟,便會與我一一說明。”
田翠荷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來:“小溪最是善解人意,既然大壯都這般說了,那為娘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她轉頭望向席大壯,一臉憂愁地說:“今日有人尋來,咱們安生日子還沒過多久,這可如何是好?”
席大壯沒想到沈如玉會這般無所不用其極。
竟背著他派人前來打攪他娘。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沉吟片刻後,他冷著聲音說:“娘,咱們不必管他,該如何過日子便如何過。兒子知你不願再回到那等醃臢之地,兒子亦是如此。隻要咱們不願,便無人能強迫。”
沈如玉是個心狠手辣又心機深沉之人。
這些年在那人身邊辦了不少事,可謂是勞苦功高。
若是換個人來,被他賣了還得替他數銀子。
但席大壯跟他自幼相識,兩人曾經交好。席大壯乃是大老粗一個,若是將他逼急了,大不了將沈如玉再打一頓,讓他隻能安安心心地躺在床上便好。
田翠荷依舊放心不下:“大壯,天命不可不授。如今咱們還能硬扛著裝聾作啞,若是……”
“不會的,娘,你不要想太多,先去吃飯吧!”
席大壯知道自己的娘經曆過當初的那些事情後變得小心翼翼又敏感多疑,但凡有點風吹草動就會被嚇得六神無主,他低聲安慰道:“兒子會護好你和小溪,你什麼都不要怕,有兒子在。”
田翠荷扯著嘴角笑了笑:“好,為娘知道我家大壯有能耐,先去吃飯吧!再不吃可就冷了。”
當天夜裡。
一向熱衷於跟池溪要孩子的席大壯異常安靜。
池溪知道他還沒睡,側身拉了拉他的衣角,壓低了聲音詢問:“大壯哥,你還在惦記那人的事嗎?”
“我隻是……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
席大壯伸手握住了池溪的小手,側過身子輕輕地將人攬入懷中,聲音低沉,頗為低落地說:“媳婦兒,其實席大壯並非為夫本名,隻因小時候咱爹見我長得比彆的孩子壯實,是個練武的好苗子,便總叫我大壯,叫多了咱娘和兄長們便也這般叫了。”
想到曾經的那些事,他的眼眶有些濕潤,聲音低啞哽咽:“可是,因為一些事,咱們全族三百多口人無辜慘死,咱們家在為夫上麵還有兩位兄長和一位姐姐,下麵也還有一位妹妹,現如今卻隻剩下我與娘二人……”
“大壯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