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楚子善問。
季冬唇角彎如新月,:“是武安候。”
楚子善挑了挑眉宇,釋然一笑:“喲,這可是貴客啊,趕緊把家中最好的茶沏一壺去。”
“是。”季冬蹲身一記女兒禮。
楚子善繞過抄手遊廊就看到在明堂門邊,像隻喪家犬的趙鑠川,見她過來,他的臉騰的紅了,連忙低下頭,恨不得插進褲襠裏。
她沒理會趙鑠川,直接走進明堂。
就見端坐於正位上的武安候,一身深色便衣錦袍,頭戴員外帽,微低著頭,手指輕捋著嘴邊的胡須,微蹙著劍眉一臉沉思著。
那高大強壯的身軀往那一坐,便有頂天立地,壓到千軍萬馬的豪邁霸氣。
她幾步上前,拱手一禮:“子善見過武安候。”
武安候抬頭看到她,虎目一顫,將一個冊子拍在桌安上:“楚子善,你個乳臭未乾的臭丫頭,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威脅老夫?”
“威脅?候爺何來這麽一說。”
楚子善說著,回手從季冬端的茶盤中拎了茶壺,走到武安候麵前,給他重新倒了杯茶。
“這是我從邊城帶回的新茶,我祖父最喜歡喝的,候爺也嚐嚐。”
武安候上下打量著她,拍了拍幾案上的冊子:“你捏造這些子虛烏有的事,你到底意欲何為?”
楚子善淡淡一笑:“若是子虛烏有,候爺今兒就不會來找我了,而我叫人把這冊子交於候爺,屬實是一片好心。”
她給自己倒了杯茶,端起優雅的品呷了口,又笑盈盈看向臉色黑沉的武安候。
“候爺應該聽說,我與令郎比武一事,我本無心與他比試,他卻說出我祖父吃空餉的話來,我心中氣憤,然,更對這句話多了些心思。”
“我家小子是說了不妥的話,但那都是小兒戲言,你教訓了我兒還不夠,竟想耍陰謀拉老夫下水。”
“候爺,我若耍陰謀,這冊子就不會在您的手上了。”
楚子善眸光炯炯與武安候對視,兩股淩厲的目光相撞似要擦出電光火石來。
她挺直了腰板,俏臉上泛著不卑不亢的笑意:“我把查實到的都交於候爺,若說一心為候爺好,您自然不會信,也顯得很虛偽。
您應該知道,我在春學宴上的事,明眼人都能明白,我是想為我楚家,更是在為保大夏的武將發聲。
如今皇上重文輕武,縱得那些文官傲慢不可一世,貪汙舞弊成風,輕視慢待邊城將士不說,還對補給物資下手,遲遲供給不上,我邊城將士苦不堪言,如此狀態下如何打得勝仗。
我這次回京,就是想讓皇上改變想法,春學宴上我借安國公大長公主之勢,讓皇上想起了楚家軍,想起了守國門的將士們。
若您這邊出事,皇上必雷霆震怒,那我所做的將功虧一簣。
本來小來小去的到沒什麽,可您那位親戚膽子忒大了些,您若不遏製他的貪婪,他做的那些事足可牽連著您卸甲歸田了,所以,還望武安候儘快妥善處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