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山被方家人請進方老頭兒的臥房,屋內有一股屎尿味兒,形容枯槁的老頭兒眼巴巴地看著進來的人。
“請問老丈可是方永周,我乃威震鏢局的鏢師,受方小武所托前來送鏢。”全山屏氣對床上的老者拱手道。
“是是是,我兒怎麼樣了,他怎麼沒回來?”方老頭兒急急地回道。
“方小武托我給老丈帶回幾句話,說他已賣身為奴,帶回五十兩賣身銀。
從此後與方家再無瓜葛,請老丈多多保重!”
全山說完從背著的褡褳裡,拿出一荷包,抖動時銀子發出的碰撞聲,聽得方家人麵色都一喜。
側躺的方老頭兒,捧著五錠十兩的銀錠,又哭又笑。
“嗬嗬,我兒的賣身銀啊!
一朝為奴,永世都是奴啊!嗚嗚!”
安全將鏢送到,全山不再多留,各家有各家的難處。
威震鏢局多年的威名,何曾接過這些雞毛蒜皮的小鏢,還不是被生活所迫。
隻要給錢,即便是殺人放火都會有人去做。
…
南方一片愁雲慘淡,生活艱辛,大雪壓境的北方也沒好到哪裡去。
天寒地凍之下,就是想挖野菜都沒地兒可尋,隻有幾粒癟棒子的棒子芯,成了窮苦人充饑的食物。
忍饑受凍外出鑿冰撈魚、進山打獵,為了一口吃食,外出尋找食物的人,隨時有可能將命丟在寒冷的雪地裡,或野獸口中。
洛口城。
城門緊閉,守城的將士又一次擊退小股北莽人的偷襲。
天寒地凍下出戰,無人不罵北莽人的娘,卻也樂在其中。
回營的兵士脫下結冰的鎧甲,眉毛、眼睫毛上結著厚厚的一層霜花。
脫下鎧甲的兵士,棉衣外都套著一件或灰或白的短毛褂。
營房內的火炕,占據了一大半房間,疊成豆腐塊的被子整齊地碼在一起。
靠門的牆邊掛著如出一轍的棉巾、簡易牙刷,一摞銅盆疊放在一起。
“餘揚,這次該輪到我們去紅帳了,為了這一天我可是攢了好久。
聽去過的兄弟說新來了一批流放犯,嫩得一掐就是水。
嘿嘿,聽說給將軍留了一個最好看的娘們。
你們說將軍這次會不會上,我賭一文錢上。”
身形魁梧的薑元基,笑得一臉猥瑣,猴急地洗臉換衣服。
“我也賭一文錢,上!”餘揚拍出一個銅板在炕上,營房內的兵士紛紛添上自己的賭注。
“我賭不會上,兩錢銀子!”查虎掏出他所有的銅板,放在一堆銅板的對立麵。
“小虎子,你還不懂男人的心思。
等你嘗了女人味兒,就明白了。”餘揚呲不到十八歲的查虎道。
“反正我相信將軍,他從來都不看那些女人一眼。
肯定不會看上罪臣之女,那是對將軍的褻瀆。”
“得得得,不跟你廢話,該我們去逍遙快活了。
你還是好好守著童子身,回去留給家裡未過門的媳婦吧!
哈哈哈!兄弟們,及時行樂去!”
收拾乾淨的餘揚,瞬間精力充沛,覺得飄在臉上的雪花都是香的。
三間單獨一排的營房外,三間門口都拴著一根紅布條,在雪白的世界中異常醒目,才被人們戲稱為紅帳。
三間營房外都排起了小隊,一個個擠眉弄眼地側耳傾聽裡麵的嗚咽聲。
紛紛急得抓耳撓腮,恨不得以身替之。
…
將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