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父弑兄，還有什麼是你不敢的？”

楚連忽然換了個臉色，他憤然地盯著皇上。

“到了這一步，父皇就彆妄想兒臣還會回頭了，倒不如好生寫下詔書，如此皇祖母以及後宮眾嬪妃才不會被您所累。”

皇上大歎一聲，跌坐回椅子裡。

“你不配，不配登上這皇位！”

楚連臉色爆紅，他冷眸看著皇上。

“兒臣不配還有誰配？是那個丟在京都之外十幾年的楚南嗎？他不過是一個連母妃都沒有的棄子而已。”

“父皇，您今夜若還是不肯寫下詔書，明日皇祖母便會殞命。”

早在剛剛來太成殿之前，楚連便與令皇貴妃細細商議了一番。

如今京都城寂靜得可怕，即便宮中情況這般，也不見楚南有任何動作。

徽州那邊連日來傳的消息都是城內一片哀嚎，但是已不見楚煜身影，不知是真的被凍死還是他有了其他謀劃。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楚連和令皇貴妃感到不安。

東廠萬桂全也出言攛掇，讓楚連早些動手，否則夜長夢多。

楚連思索再三，深知如今他們隻有鎮國將軍府一門的支持，京中十二衛如今是不知情況，也沒有皇子大臣敢牽頭進宮詢問真相。

若時間拖久一些，十二衛有人帶領，鎮國將軍府就有了牽製，到時想要逼迫皇上寫下退位詔書便難了。

所以，一番商議後，楚連做了決定，今夜必須讓皇上服軟寫下詔書，若是不寫，那就隻有送他上路。

皇上不知楚連所想，隻以為宮中一切已經被他掌控，無奈一聲歎後喃喃道。

“嗬即便朕寫下詔書，你又能放過太後？”

楚連立刻起身，臉上隱不住的笑意。

“那是自然，畢竟是兒臣的皇祖母，兒臣也不想弄得宮中滿是血汙。”

皇上歪坐在主殿位置上，看著緊閉的宮門若有所思。

“煜王妃呢？”

楚連瞥了一眼身後的侍衛，侍衛點頭，上前在楚連耳旁耳語幾句。

他微微挑眉，看向皇上。

“父皇不必擔憂，煜王妃就在偏殿，若您寫下詔書，煜王妃自然安然無恙。”

皇上眼皮眨了眨，沒有動。

楚連一抬手，吩咐人將書桌抬到皇上麵前，準備好一切。

“父皇，動筆吧！”

因為雪夜難行，宮門也早已落鎖，整個皇宮此刻寂靜得很。

楚煜毫不費力來到了太成殿。

正如白虎所說，太成殿大門緊閉，可甫一靠近，便能聽得到裡麵人影湧動。

一個飛身，楚煜穩穩落在太成殿的院子的角落裡。

太成殿大門處內外把守的人並沒有絲毫察覺。楚煜猶如鬼魅一般移步到主殿窗欞外，太成殿主殿燈火通明。

楚煜從聲音及身形上依稀分辨得出，皇上此刻坐在主位上，而楚連帶著幾個人正站在他麵前趾高氣揚說著寫詔書的話。

他立刻明白，楚連是希望皇上自願寫下退位詔書，他鳳眸微眯，覆在窗欞上的手指微微緊了緊。

望向太成殿其他地方，楚煜發現雪漸漸小了，他依稀瞧見太成殿偏殿那邊出來一名宮婢，手中端著一個托盤。

他輕手輕腳離開主殿，飛身落在宮婢身後，一把掐住宮婢的喉嚨。

突如其來的驚嚇，讓宮婢手中的托盤立刻掉落在地，好在積雪很厚，托盤砸在雪地裡並未發出刺耳之聲。

楚煜將宮婢拖到陰暗處，輕聲問道。

“偏殿裡的人是誰？”

眼下，宮婢整個人早已驚慌失措，想喊卻被遏製住了喉嚨，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有嗚咽啊呀的聲音。

楚煜再次輕聲冷冷道。

“若是敢喊一聲，本殿立刻擰斷你的喉嚨。”

被禁錮住的宮婢慌亂點頭，手不自覺地開始扒著楚煜的胳膊。

楚煜甫一微微鬆手，宮婢立刻大喘氣，卻也不敢開口大喊，隻能小聲斷斷續續地說。

“是是煜王妃在偏殿。”

下一秒，宮婢眼前一黑，被楚煜一個手刀砍倒在雪地裡。

楚煜得知蘇幼寧在偏殿，緊張的呼吸聲都慢了起來。

他悄然靠近偏殿，裡麵的燭火很昏暗，聽不見一絲聲音。

楚煜深呼一口氣，緊張的心都要跳出來，推開偏殿門，一個閃身進到裡麵，又擔心嚇到蘇幼寧，他極輕地喊了一句。

“蘇幼寧，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