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黯然流殤寄過往(1 / 1)

柳眠溪站在廊前,看著這漫天飄舞的雪,呢喃著:

“與她初次相遇,就是這樣下著雪的日子。那年的梅花開的正好,我無意遇見了困在雪地裡的她,曾經還誤以為她是盲女,卻沒想到,她是照亮我一生的光。”我站在他的旁邊,想起雪夜的時光,她凍紅了臉折來梅花。

曾經的種種,在一起的所有時光,就好像這雪一樣,被慢慢覆蓋所有本來的麵目。

我看到他情緒深處的湧動,悲慟的問:

“放下了嗎?你還恨嗎?”他淡然的看了我一眼,悵然若失的說:

“我不知道該恨誰,她因我受傷,我愛莫能助。是該恨傷她之人還是恨自己的無能,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他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看這天空,頓了頓又繼續說著:

“在我的世界裡,一直都在為自己必須要做的事,應該要去做的事情而付出。隻有她,是我從未設想過的意外,我從來不敢想,有一天會真正在她身邊。她是我見過最美好的人,能遇見已是人生之大幸。初次見她是大雪天,再看到這樣的雪,沒想到竟已是永久分彆。”他的淚流如注,哽咽到不能自已。

我輕輕的將睡熟的孩子放在他的臂彎裡,曲著腰蹲在他麵前,輕聲的說:

“一切都會結束的,可她才剛剛開始,她隻有你了。”我自然知道除了柳眠溪,這世上還有我願意為這個孩子拚命,可現在也隻有孩子能夠讓他振作。

我不忍心看他在痛苦中沉溺,更不忍心他將自己視若廢人一蹶不振。曾經英姿颯爽的少年郎,如今不應隻剩下半生蒼涼,卿月也應是不忍。

我能為卿月做的,唯此而已。我一度不明白自己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自小涼薄情意疏淺,看著自己在乎的人漸漸離去,我隻能在角落裡暗自神傷。

卿月的離去,讓我想要打破這個困了我半生的籠子。我想去看看外麵的天,想去體會外麵的人心和溫暖。

我急切的想要跳出所有的束縛,去追尋那個最自由,最真實的自己。就在我及笄之後,就有不少青年才俊上門提親,眾人皆知鳳陽派唯有二女,如今也隻剩下幼女。

若能與之結親,那就算掌握半個江湖。一時之間,鳳陽派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

拜帖堆積如山,秦少海在眾多的拜帖中列出了幾個中意者,無論家世,樣貌,品性都十分滿意。

輕嫋養在深閨,難見生人,眾人隻知鳳陽大小姐生的花容月貌,卻極少見過輕嫋的模樣。

隻是有傳言道:久病如西子,想是三分病態亦有七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