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荷整個人很激動,很輕易就從她懷中掙出,但是看到她的臉,她揚起的手又落下去,流著淚呢喃著說:“你是景言的女兒,不是那個畜生的,我不應該打你。”她說著,無助地抱著自己的頭,發抖,“我錯了,我真的做錯了。”
溫煙無法形容那一刻的心情,隻覺得一顆心都擰成一團,又委屈又心疼又有點扭曲的暢快。
她蹲下身,扶住阮青荷,“不是你的錯。”
嚴格來說,確實不是她的錯,她的病,法律都會寬恕她。
在這樣的崩潰中,阮青荷眼角帶著淚昏睡過去。
護工出去采購了,她照顧著阮青荷在床上躺下,陪了她一會兒才出去。
出去就看到顧珩背對著她坐在沙發上。
溫煙走過去,輕聲說:“我們走吧。”
顧珩仰臉往後看她,這樣的角度顯得他的下頜線尤為淩厲,“去哪?”
溫煙抿唇,故意說:“回家。”
顧珩的臉色真的緩和許多,但他並不動,而是說:“還是等你媽媽醒來吧。”他盯著溫煙,“等她醒來,告訴她我是你的什麽人。”
溫煙心口發緊,過去拽他,“別這樣,帶我走。”
不僅沒拽動,反而被顧珩直接反拽到他身上,手指落在她剛才被打紅的臉上,冷聲說:“你麵對她真的是毫無底限。”
他的觸碰讓溫煙感覺到細微的刺痛,她皺了一下眉,說:“她是我媽媽。”
更重要的是,爸爸把媽媽拜托給她了。
顧珩眸色微沉,“所以呢?她讓你做什麽你都會答應?”
溫煙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是周暮行。
“不會。”她抓著顧珩的手,一字一句地說:“我有你了。”
她的眼神甚至有幾分小心翼翼。
顧珩態度卻很堅決,“那就告訴她,她遲早要知道。”
阮青荷是遲早要知道,可是溫煙並不想現在讓她知道,她現在對顧珩明顯是懼怕又帶著敵意的。
她現在剛剛有所轉變,不再打她,這是溫煙欺盼了二十多年的事,溫煙不想再刺激到她,不想再有意外發生。
溫煙自己從顧珩身上起來,明確告訴他,“不行。”
顧珩不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她。
溫煙感覺連空氣都稀薄幾分,讓她萬分壓抑。
這段時間,在舊金山、在石湖鹿鳴、在遊樂園,顧珩做的每一件事都如暖流般湧進她的心裏。
可是他的強勢他的偏執還是讓她透不過氣來。
她現在已經沒有了談個戀愛都要要死要活的力氣,她隻想平平淡淡的。
她想了想說:“要不我帶她搬走吧。”
顧珩額角一跳,聲音陰鬱,“什麽意思?”
溫煙心裏發怵,但表麵鎮定,“我不能答應你的條件。”
顧珩瞳色又黑又冷,嗤笑一聲,“所以你就要跟我分開?”
溫煙還是說:“她是我媽媽。”
顧珩緊抿著薄唇,額頭上青色的筋絡都冒出來,黑眸冷凝著溫煙。
溫煙不看他,起身就要去帶阮青荷走。
顧珩一把攥住她手腕將她扔在沙發上,冷聲,“既然你不願意說,那就做給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