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 不想再見
梁直出去後,讓桑宓進來,她照顧溫煙把衣服換好後,拿了平板給她放了個喜劇,她問溫煙,“這個挺搞笑的,你要看看嗎?”
本來女性流產後情緒就會不穩定,她看得出來溫煙心裏壓著事兒,處在瀕臨崩潰的邊緣。
且她這幾天一直有少量流血,但剛剛看她換下來的衣服,出血量變多了。
桑宓覺得她這樣的狀態是很不適合養身體的,但她作為一個外人也不好說什麽,所以才想讓她看一下喜劇轉換一下心情。
溫煙靠在床頭,緩緩看過去,半晌後說:“好。”
桑宓得到肯定回答後就拿了小桌子幫她支好出去了。
桑宓出去後,看到在窗前抽煙的梁直,猶豫了一下,就走上前去。
“梁總。”
梁直聞聲扭頭,見到桑宓,順手就將煙掐了,問:“換好了?”
“嗯。”一直以來梁直給桑宓的印象都是陽光明朗的,但現在桑宓能明顯在他的眉宇間看到愁緒。
想必他是在擔心他的表妹吧。
她就提醒了一句,“聽說有不少女人在意外流產後患上抑鬱症的,溫小姐的狀態很不好,我擔心她一個人想不開。”
她聲音柔柔地鑽入梁直的耳朵裏,梁直說:“我會重視起來的。”他對桑宓笑了一下,“謝謝,今天辛苦你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梁直骨相立體,眉目雋秀,笑的時候乾淨清爽的氣質給人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桑宓離開時,腳步都是輕盈的。
隻是剛走出了門,突然就有一個女人衝出來甩了她一巴掌。
她被打的趔趄一下,捂住臉看向眼前凶巴巴的人,是沈家小姐沈星妤。
沈星妤指著她鼻子惡狠狠地問:“我有沒有警告過你離梁直遠點?”
桑宓沒說話,抬手想還手,沈家的保鏢就把她按住拳打腳踢,她反抗不了,隻能用力捂住自己的要害部位。
此刻,樓上窗前的梁直正眼神漠然地看著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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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宓放的喜劇,溫煙沒看進去,隻是聽著背景音裏的笑聲,她整個人反而更加的壓抑。
她受不了顧珩不喜歡她,卻又變得對她溫柔有耐心。
那讓她看不透又抓不住他,似煙似霧,企圖把她的眼睛蒙蔽,讓她掉入他的陷阱,陷阱裏是他裹了糖的砒霜,她很怕,她怕自己會淪陷在裏麵死得很難看。
因為她很清楚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人。
他似乎有時候也很了解她。
他問她是不是隻要別人對她好一點,她就會像狗一樣巴巴地貼上去,當時雖羞怒,但事後想想還覺得他說的挺對的。
她抗拒不了溫柔的對她好的人,所以她願意和周暮行交往,願意和岑陸結婚,別人的一點好,她就會視若珍寶並貪慕地期待更多,如他所說的“便宜”。
但她不想再做一個便宜的人。
他現在沒玩膩她,就願意付出一點耐心哄她,可她不想要甚至厭惡。
她忘不了他對她的羞辱和冷漠,更忘不了他逼她給溫雅捐腎。
時至今日,想起他和喬淑玲一起逼迫她的場景,她的心裏還是會刺痛。
她抬手擦掉洇入鬢發裏的眼淚閉上眼睛。
她真的不想再見到他了呢。
夢裏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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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溫煙沒回梁家,梁家的人仍舊時刻關注著她的動向,梁直跟他們說溫煙是因為梁正讓她敬的那杯酒傷了身體不願回來。
梁振生知道不是這樣,但他還是把梁正狠狠地訓了一頓。
因為確確實實是由於他的衝動讓梁家的局勢變得更加被動。
高哲的倒台牽扯了鹿城的很多人,其中包括幾個大人物,他也跟著受到牽連。
而梁正的愚蠢衝動又給了鄒明洋發難的借口,在商場上處處跟高訊作對,其實要真硬碰硬,鄒明洋不會是他的對手,偏就是他還有其他顧慮,又加上鄒明洋的路子有點黑讓他不好招架。
梁振生想起這幾日的局麵臉色就有點陰鬱。
這時傭人急匆匆地跑過來,“先生,老太太又暈倒了!”
這兩天梁家還發生了一件怪事,梁老太太非說她晚上在樓下花園裏見到阮仲文了。
她說阮仲文一身鮮血地站在她麵前問她“我對你那麽好,你為什麽要害我?”
本就鬱悶的梁振生對她的神神叨叨煩不勝煩,此刻聽到傭人的話也隻冷聲說:“叫醫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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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梁直就說要給溫煙叫個心理醫生過來,被溫煙麵無表情地拒絕了,她還沒脆弱到那種地步。
今天桑宓沒來,梁直臨時找了個阿姨來照顧她。
她還是在抄佛經。
也會在阿姨的陪同下一起出去走走。
回來的時候正好遇到也剛回來的梁直。
他下了車,就將一個白色的塑料袋扔垃圾桶裏了。
溫煙心不在焉地,並沒有注意到他,倒是阿姨看到了他,嘟囔了一句,“梁先生怎麽把好好的青菜扔垃圾桶裏了?”
溫煙才看到梁直,梁直已經朝她走過來,“出來走走怎麽樣,心情是不是好點了?”
溫煙能看出有時候他是真的關心她,她問:“你剛才扔的什麽?”
梁直微頓,“垃圾。”
其實是他去桑宓家看她,帶她去醫院包紮傷口後,她送給他的她奶奶種的菜。
溫煙沒有多問,往裏走。
梁直與她並行,他說:“快到十五了。”
溫煙:“嗯。”
梁直看她一眼,覺得她現在猶如一潭平靜的死水,沒有一絲活力。
她是為數不多的阮家血脈,對梁直是特殊的。
梁直想了想又說:“林正陽利用電影洗黑錢的事情也就在這幾天就會被爆出來,林綰和顧珩應該也會分開。”
兩人進門,溫煙聽了他的話眼中毫無波瀾,“你覺得我現在還會在乎這種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