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方士們在被處死和賞金封爵之間都很識時務的選擇了後者。
他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一般沉迷於“煉丹”,隻不過這一次不是為了練成仙丹,而是和以前完全相反的方向,炸爐。
方士們每天冥思苦想,回憶著自己以前煉丹失敗的場景以及當時的原料配比。然後立刻進行試驗。
在這種高壓的工作強度之下,尤其是在天幕仙人告知了這黑火·藥的所用原料之後,之前就已經知道大致摸索出原料的方士捶胸頓足,悔之晚矣。而那些不知道的,卻欣喜若狂。
這些原本同門的師兄弟也都開始勾心鬥角。互相試探著彼此的進度,生怕被人搶先一步成功。
比如徐福,他更是打了十二分精神的。陛下隻說能夠製造黑火·藥,就免了死罪,還有賞金封爵,可卻沒說是吧他們所有人的死罪都免了,還是就免一個人。
這性命攸關的事,誰能不重視啊。這天,他進度無果,卻發現一個年紀不大他師侄輩的方士有點要搗鼓出門路的意思。
隻見他將調配好的木炭硫磺和硝石全部放入爐中,然後又虔誠的朝著爐鼎拜了三拜,才開始謹慎的點火。
沉寂了幾十秒之後,隻見爐鼎內突然騰其大火,但隨著一陣濃烈的黑煙和嗆人的味道,緊接又著發出幾聲悶響。
小方士突然有些緊張起來,撲通一下跪倒在地,開始磕頭叩拜。監管他們的郎中也覺得有趣,就過來看觀瞧,這也被眼前的一幕嚇到,也想要磕頭扣拜。
可惜的是,在這幾聲悶響過後,除了繼續的冒黑煙,就沒有別的反應。
可是就算如此,郎中卻也激動了起來:“敢問公子名諱,陛下命吾等傳報,若公子來日平步青雲,但求公子莫忘了吾等。”
在先秦時,公子一詞一般指諸侯的兒子。即便到了今天,也一般稱呼官爵中的青年男子。
現在用於稱呼一個戴罪的方士,顯然是用了十足的敬意。
“鄙姓、鄙姓栗,名栗清,齊國人士,謝……謝陛下大恩。”
栗清激動地說起話來都開始結巴,他甚至沒有站起身來,而是把身體麵向東方,又拜了三拜。
郎中將竹簡筆墨遞給方士,說道:“請公子將此物的具體配比謄錄於竹簡之上,以待陛下傳詔……”
而這一切落在徐福的眼睛裏又是另一番模樣。
危!
“等等!”徐福的聲音突兀響了起來。
栗清仍然保持著跪姿,伸手想要去接竹簡,就因為這一聲驚嚇,手指顫抖了一下,竹簡就落在地上。
還沒等這些郎中發怒,徐福立即就換上了諂媚的嘴臉,他緩緩走了過來,淺淺的施了一禮說道:“二位郎中,你們先別著急,這並不是陛下心中想要的黑火·藥啊,要是現在送去,不是平白無故反倒惹了陛下生氣嗎?”
緊接著徐福又拍了拍栗清的肩膀,說道:“好孩子,快起來。你年紀尚小,沒見過什麽大世麵。也不知道現在你煉出來的隻是最尋常的。陛下想要的是能抗擊匈奴,縱橫漠北的大殺器。你這東西隻亮連響都不響,陛下怎麽能因此滿意呢?”
“好孩子,你看看這滿屋都是你的師叔師伯,難道他們不比你見識多嗎,你能煉出此物,難道別人就沒煉成過嗎?”
徐福使了一個眼色,給其他方士。其他人瞬間會意,也加入了勸說的行列。
“栗清,你呀就是太過浮躁了。”
“對啊,栗清。師伯跟你說,這匈奴啊那邊可是蠻夷之地,這可是困擾了陛下很久的心腹大患。你如今剛小有成果,就上報陛下,萬一使……陛下憂心,就該當何罪呀?”
……
那二位郎中聽了他們議論紛紛都有點頭疼,不過他們權衡了一下,最後還是準備暫時放棄。畢竟,陛下極為看重此事,他們更不敢糊弄。
而栗清卻還想堅持地問徐福:“師伯,這……”
“你難道還信不過師伯?”徐福立圓了眼睛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那,那你來按照師伯的配比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徐福忙稱量起一旁的硝石,木炭和硫磺,心中盤算剛剛栗清這小子的配比他早就記下了。先放一半的硝石,剩下一半硫磺和木炭平分。當然,徐福早就想好了現在學會了然後等著始皇帝嬴政親臨的時候,他再展示,到時候陛下金口玉言,誰還能說不是他最早製造的。
至於現在,就騙一騙這個小子吧。
“栗清,你來看,硝石此物你本不必放這麽多,嗯……就一硝二硫三木炭吧,你看看這麽配怎麽樣?這次你再煉出來,師伯就不攔你去了。”
栗清木訥地接過手中的東西,有點不情願。但是礙於徐福的不斷催促,他還是照做了。
和剛剛的過程一樣,點火之後,再朝著爐鼎拜了幾拜。栗清剛想要說沒有結果,就見濃烈的黑煙從爐鼎裏冒出,嗆得周圍的人直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