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主子,王妃不需要你的恩情(1 / 1)

葉錦瀟再次醒來時,隻覺得腦袋沉重,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喉嚨乾澀得冒煙般。“咳……咳咳……”艱難地摸到手腕上的銀鐲,勉強給自己打了一劑退燒針。沒有力氣處理屁股上的傷,再次陷入昏厥,待恢複理智時,隻聽得門外一陣絕望地哭聲:“求求你放我出去吧!小姐的傷很嚴重,必須看大夫……求求你……”“林嬤嬤,我給你錢,給你很多很多銀子,求你去一趟太傅府,轉告我們家夫人……求求你了……”“柔兒給你磕頭!”最後,無果。柔兒回到屋裡時,頭發散亂,眼窩深陷,額頭浸著血,絕望地跪在床前:“對不起,小姐,柔兒無用……”王爺鐵了心把她們關在冷院,自生自滅,出不了王府,也不能將這裡的情況及時告知夫人和老太爺。如果夫人和老太爺知道,恐怕拚儘整個家族的權勢,也決不會讓小姐受這等委屈。“咳咳……”葉錦瀟虛弱的悶咳,胸腔每抽一下,渾身上下就跟碾碎般疼痛。手腕一翻,取出藥膏與紗布。“彆哭了,給……給我上藥……咳咳……”柔兒驚異的瞪大雙眼。小姐身上怎麼會有藥?!不敢耽擱,立馬處理傷口,脫下裙子,看見小姐臀部已經炸裂的傷口,縱橫交錯,血肉淋漓,眼睛止不住通紅一片。三十大板!整整三十大板,是個成年男人都不一定受得住,卻打在小姐瘦弱的身上。王爺好狠的心!“小姐,王爺太偏心了……”柔兒無聲的淌著眼淚,“您傷得這麼重,咱們又沒有吃食和補品,銀錢和嫁妝全被柳側妃扣住了,這可該如何是好……”如今,柳側妃就是這座王府的女主人。一個銅板都不給她們。這是要將她們活活逼死啊!葉錦瀟趴在床上,忽然想到什麼,摸出貼著裡衣裝的一個荷包,取出裡麵的墨色玉佩。“把它當了,應該能換不少銀子。”柔兒瞪眼:“小姐,這不是您比性命還珍視的東西嗎!”純墨色的玉佩質地上乘,通體無暇,上麵雕刻著龍圖騰,觸感寒涼得像霜雪,與那個男人身上的氣息一模一樣。而它的主人,確實也是楚聿辭。七年前,原主救了聿王一命,但聿王當時毒發暈厥,留下了這塊玉佩當作信物。也是從那時起,原主瘋了般的愛上了聿王。但原主好像是個受虐狂,手裡拿著信物,卻遲遲不拿出來,還總說什麼‘聿王,我是真的愛你’,‘聿王,你不娶我會後悔的’,‘你這樣對我,一定會後悔的’這樣的話。一邊被聿王虐待,一邊追聿王。然後就被虐死了。有點大病。現在原主死了,這塊玉佩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任何與聿王有關的東西,她一樣都不想要。“把這晦氣玩意當了!”-明月閣。柳明月穿著粉色羅裙,乖巧的坐在椅子上,雙腿並攏,手乖乖的放著,像個聽話的瓷娃娃。楚聿辭拿著藥膏,輕輕抹到她磨破的手肘上。“嘶……”“弄疼你了?”楚聿辭立即放鬆動作。柳明月輕咬著下唇,忍痛的模樣叫人心生憐惜。“聿辭哥哥,我沒事的,隻是王妃姐姐她……好像傷得很重,月兒心裡過意不去……”提到葉錦瀟,楚聿辭麵容極冷。“月兒,本王發過誓,七年前,你救了本王性命,本王會娶你,此生隻對你一人好,任何傷害你的人,都該死。”況且,像葉錦瀟那等卑劣下作的毒婦,打死她都不為過!“聿辭哥哥,你真好。”柳明月感動的靠近男人懷裡,垂下的眼眸閃爍著微光。七年前,她路過竹林,碰到暈厥的聿王,雖不知真正救他的人是誰,卻被她誤打誤撞的撿了一個大便宜……這潑天的富貴與寵愛啊~~葉錦瀟,你拿什麼跟我鬥?-冷院連接後山,破壁殘垣,遺棄般無人管轄,柔兒從後麵的狗洞鑽了出去,將玉佩當掉,換了銀子,買了藥和肉。帶回物資,她歡喜的紅了眼睛。“小姐,那塊玉佩足足換了二十兩銀子!柔兒馬上去燉肉湯,給您補身子!”有了這二十兩救命錢,小姐的傷一定能儘快養好。葉錦瀟趴睡在床上,無奈的搖了搖頭。二十兩就高興成這樣。殊不知那塊楚聿辭的貼身玉佩,價值兩千兩都不為過。小丫頭還是太單純,被當鋪坑騙了。接下來這幾日,柔兒每天給葉錦瀟換三次藥,再去小廚房搗鼓雞湯、魚湯、鴿子湯,又偷偷的出去買了床單和棉絮。葉錦瀟的傷日漸好了起來。才第三天,她就下床了,從艱澀的扶牆挪動、寸步難行,慢慢到獨自散步,小跑,仰臥起坐,負重跑步,早起晚睡,大汗淋漓。加速鍛煉下,身體恢複的極快。十天,已經跟無事人一般。咻——破院中,一粒石子彈飛出去,枯樹枝上的一隻喜鵲閃避不及,‘啪嗒’一聲被打落下去。“嘰嘰!嘰嘰!”喜鵲跳了起來,撲騰著雙翅,像是十分憤怒的衝著那出手的女子嘰嘰大罵。葉錦瀟無辜的摸了下鼻尖,“對不起,咳。”鍛煉了小半個月,她隻是想試試手,這具身體雖弱,但從方才的出手來看,已經恢複到了上一世的七成水平。足以自保了。她很滿意。“彆生氣了,乖,今天晚飯給你們多抓一把小米粒。”抱著小喜鵲,安撫了好一會兒,小喜鵲才氣鼓鼓的撅起屁股,飛上枝頭。“小姐,您在那裡嘰嘰喳喳什麼呢?難道還能聽懂鳥兒說話不成?”柔兒端著木盆,剛剛洗好衣服,對小姐的一番行為笑得合不攏嘴。葉錦瀟眯眸笑笑,不置可否。-夜色降臨,這邊,楚聿辭翻身下馬,風塵仆仆的回到王府,一路直奔書房。暗衛風行緊隨其後,伺候其淨手、更衣、點熏香,動作一氣嗬成。楚聿辭服下一粒藥,強忍著眉間的憊態,拿起桌上的折子,準備連夜處理。風行低聲提醒:“主子,您三天沒閉眼了,這場怪病來勢洶洶,短時間內恐怕解決不了,還請您勞逸結合,身體要緊。”半個月前,都城外突起一場怪病。此病死亡率極高,又有極強的傳染性,短短十幾日,已經波連兩座城市,涉及五萬多百姓,斃命一百多人。民間人心惶惶。楚聿辭領了皇命,著手此事,忙得腳跟不沾地,三天隻吃了兩頓飯。他揉著鈍痛的太陽穴,墨袍皺褶,沾滿灰塵與藥味,疲憊的快到臨界線了。“多耽擱一日,便有幾十個百姓病死。”他不能停。看完兩封折子後,突然想到葉錦瀟。三十板子打下去,那女人的賤骨頭倒是硬,一聲都沒吭,也沒暈,還敢傷害月兒。這麼些天過去了,她即便有再堅強的意識,也會被傷痛折磨到絕望。差不多是時候了。“冷院那邊,告訴葉錦瀟,隻要跟月兒下跪道歉,本王可以既往不咎的饒她一命,給她找大夫。”風行聞言,麵色登時怪異。這段時間,沒收到來自冷院的求助。昨天下午辦公回來,路過冷院那邊,他好像還看見王妃跟她的婢女在做飯。主仆二人忙得不亦樂乎,小廚房青煙嫋嫋,菜香飄出來很遠。“主子,王妃那邊恐怕……恐怕不需要您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