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渡殘(2 / 2)

是否要對惡人救贖,這一話題哪怕是佛門中也爭論了千萬年。各派有各派的見解,也有各自的解讀。有的認為教化惡人是為大功德,有的認為怒目金剛殺邪除惡。

基於這一點,各派對於如何讓惡人不再為惡這一處理方式有很大的不同。

大雷音佛宗屬於超度派,殺一魔救一人。

渡殘不知曉對方是否真的已經懺悔?因為人心莫測人心善變,自己未能成佛,也無法勘探未來。

所以除惡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不要動!”

趕來的警察看到這一幕,紛紛拔出了槍對準渡殘。

最近幾年隨著天地異變的越發加劇各地區的公共治安係統早已更新,警察作為維護城市秩序的暴力部門,很清楚修士的破壞力。

他們此時已經按響了警報,很快便有公司修士來援。

渡殘自然不會理會凡人之言,一掌擊落拍在了大媽腦門上,力量透過皮相與頭骨瞬間將其腦袋攪成了一團漿糊。

一縷神魂被抽出來,其中就有買賣孩童的記憶。

而與此同時子彈已經出膛,危機感讓渡殘不得不作出反應,一個閃身躲開了子彈。子彈最終打在了河邊的護欄上,或落入了河水當中。

這一刻圍觀的群眾終於意識到危險性在一聲聲尖叫中四散而逃。

警察看著倒地的屍體,額頭微微冒汗,對著對講機不斷催促道:“出現傷亡,出現傷亡,請迅速派遣修士。”

渡殘望著警察手中的槍械,稍稍搜尋了一下記憶,道:“槍?凡人之物竟能發揮如此威力。阿彌陀佛,兩位官家貧僧斬惡非斬人,殺人為救人,莫要誤會了。”

他手指豎立,低聲念叨法號,配合其佛意倒是像一個佛門高人。

如此讓警察拿不定主意,不好繼續開槍,轉而交流道:“大師,殺人是犯法的,哪怕是惡人也不能隨便殺。請不要做無謂的抵抗,跟我們走一趟,接受調查。”

“為何?”

渡殘又開始翻找記憶,隨後麵露恍然:“如此倒是我莽撞了,但貧僧行事不受官府之約束。”

現代社會法律完善,哪怕是修行之人也不能隨意殺人。在修行界凡俗,修士雖然也不能隨意殺人,但隻要有理由完全可以動手,並且官府不會追求他們的責任。

渡殘不認為自己需要接受官府的約束,再者依照法律,此人大概率很難除以死刑。哪怕最終判了死刑,也需要走幾年的流程。

他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微微彎腰,說道:“阿彌陀佛,既然施主已消罪業,那貧僧便超度你之罪。”

言罷,渡殘轉身離去,踏著夜色的江水消失。

又過了幾分鐘,一名築基修士從天而降,隻看到一具屍體以及幾名警察。

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修士當即立斷的向上彙報。

殺人者極有可能是新的轉世者。

——

三日後,佛州某山中的村子。

梯田連綿,帶著鬥笠的農民春耕,突然一聲“偷孩子了”響徹整個村子。

無數的農民抄著棍棒循著聲音追趕著一個和尚,和尚抱著一個半大的少年狂奔,少年瘋狂的掙紮。

和尚身材瘦弱但健步如飛,哪怕是村裡人騎著摩托也難以追上,眨眼間便消失在了村民們的目光中,隻留下一對夫婦抱頭痛哭。

有村民報警,半小時後警車進入村子了解情況,在了解了僧侶的外貌特征後引起了高度重視。

一則僧人搶孩子的新聞登上了幾個小時的熱搜。

——

某個單元樓,一戶普通人家。

叮咚,叮咚,叮咚。

門鈴聲不斷的響起,邋遢的中年男人掙紮的從沙發上站起來,桌子上擺滿了空酒瓶與煙頭。

“誰呀?”

他通過貓眼望了一眼門外,隻見一個黃衣僧侶站在門外。和尚在佛州有著崇高的地位,男子沒有多想便打開了房門。

“大師,如果想要齋飯可能要等一會兒,我剛剛”

中年男人話說到一半,隨後便將目光放到了僧人旁邊的少年身上。不知為何有種熟悉感,讓她想起了自己走丟多年的兒子。

渡殘把少年望前推了推,道:“阿彌陀佛,施主這是你的孩子嗎?”

“孩子?”男人愣了一下,隨後像是瘋魔的一樣抓住少年,在對方的叫喊聲中看到了脖子後麵的胎記。

“兒子.是我兒子!哈哈哈哈老婆!孩子回來了!我們的孩子回來了。”

“老婆!你怎麼不說話,孩子呀,我們朝思暮想的孩子。”

渡殘抬頭望去,隻見屋內客廳擺放著一壇骨灰與黑白照片。

他想起了自己詢問師傅的一個問題,殺惡人是否有失出家人的慈悲,將其教化不是更符合我佛嗎?

當時師傅是如此回答:殺確實有失我佛之慈悲,可當貧僧看到受害之人,便覺得可殺。

“阿彌陀佛,殺人是斬業,殺惡是救人。”

他轉身離去,前往下一個地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