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麵前這不殺劍卻不像凶器,更像是聖器,平定亂世之聖器。
這一劍,是自己前所未見的。
一時間氣血上湧,秋無極也任性一回,不講殺道,堂堂正正的高舉斬仙劍蓄勢。
道:“此劍,太上無極!”
揮劍,極儘升化的一劍。
錚!
天地一白,此時此刻除了無相以外,所有向這裡投來目光的強者都陷入了神魂震蕩。
僅僅是窺視,就讓他們頭暈目眩,雙耳嗡鳴。
待到一切平息,聖王們恢複過來,看到渾身血汙大口喘息的秋無極,以及依舊白衣如雪的劍仙。
劍仙身上沒有任何塵埃,也沒有任何傷勢,甚至於頭發都沒亂。
難道劍仙勝出了?
這個念頭不約而同出現在所有人內心,僅僅從表麵來看,明顯是毫發無損的劍仙更強。
東雲舒收劍,嗓音清冷道:
“我敗了。”
她輸得很徹底,麵對秋無極她沒有任何勝算。
至於為何自己沒有受傷?她想起了臨行時李兄的話。
‘一切有我,不會有任何問題。’
東雲舒知道李易會保護自己,可沒想到竟然‘毫發不可傷’的地步,縱然是秋無極如此登峰造極的一劍。
她抿了抿薄唇,暗道:
“李兄,有時候真的過於霸道,過於囂張。”
轉身,如雪一般的倩影消失。
許久過後,天地間的強者才回過神來,也大概知道為什麼劍仙毫發無損。
一時間驚歎,驚豔,讚歎無數的鮮花與光彩落到秋無極身上,這些大神通者的讚歎不夾雜任何情緒,純粹的讚歎。
因為秋無極太強了,且強得堂堂正正,以一己之力打敗天下聖王。
不同於仙人無相等存在,秋無極的強大是他們能體會到的,能理解的,能仰望的。
此時一位聖王忍不住站出來,高聲詢問:“敢問無極尊上,您與無相差幾何?”
聖王距離無相有多遠,無人告訴他們。哪怕是蕭雲天前世詢問過仙人,也無法得到答案。
翱翔九天的真龍是無法通過言語去告訴井底之蛙,天之高遠,地之厚重,日月星辰之繁華。
但同為井底之蛙的秋無極卻跳了出去。
或許他能夠給自己講述,超脫於天地的風采。
周圍的聖王也投來好奇的目光,他們同樣期待知道無相距離自己有多遠,哪怕這個距離可能窮極一生都無法達到。
秋無極沉默良久,他在思索如何形容,又或者是否告知。
這些人本質上與自己一樣,皆是抬頭不斷向天空,向井的外麵投去渴求超脫的目光。可殊不知前方已無路,無相之位已經定下,往後天地再也無人可超脫。
任你何等風采,也隻能將頭探出井底,仰望九天之上的真龍。
哪怕是仰望,也不是誰都有資格。
秋無極仰望了,看到的是自己無法丈量的距離,是天與地的距離,是更加巨大的絕望。
‘但終究得給後來者臆想的餘地。’
秋無極回答道:“大道三境,一步一登天,其中欲想成道需先立道場。隨後孤注一擲衝擊無相,成則超脫,敗則亡。然道場難立,此需天時地利人和,如輪回,至聖至賢界,更如佛頭九九八十一佛皆需要天時地利。
“故古往今來立道場者甚少。”
提問的聖王眼中閃過一絲悲哀,此悲映照在所有得道者眼中,難掩那份期望超脫的心。
此非自己無力,而是天命難違。
修行至今,超越億萬生靈,最終卻要看天命。
何其悲,何其無力。
“然!世間有一法,可無相。”
秋無極話音一轉,一身冠絕天下的劍意伴隨聲音而高昂,錚錚劍鳴仿佛要衝破井底,意圖於九天之上的無相肩並肩。
“世間有一人,無需天時地利,無需天道,無需天地,以力證道終得無相!”
無需天地,無需道場,也有人突破無相?
誰?
聖王們抬頭張望,不知天下何人有此偉力。
“今,吾既是問劍,也是為天地眾生求道!”
秋無極雙手握住劍柄,劍身向下,斬落天下聖王的軀體彎曲,高傲的頭顱謙卑的低下。
他在盤瓠與大宇衍聖麵前未曾謙卑,因為他知道自己隻是差了天運。他在師尊麵前也未曾卑微,因為他知道自己也有機會鵬飛萬裡,與他肩並肩。
他秋無極傲然一生,不弱於人。
唯獨一人,越是了解越是敬畏。
本不被天地所容,本不被天地所眷,本不可修道,本厄運連連.任何人落得其中之一,基本都已經身死道消。
可他卻一路披荊斬棘無敵於世,從未低下過頭顱,從為認輸過。最終站在天地之巔,在那些無上存在之上,又踏出一座山峰!
“弟子秋無極,求仙人賜道!”
學人道者,皆為弟子。
他秋無極恥於無知,而不恥於學習。
轟隆!
天地震動,雷雲密布,仿佛天發殺機要讓忤逆之人萬劫不複。
又轉瞬間,烏雲消散。
一襲白衣撥開雷雲,赤足立於浮華之世,陽神之體,如大日烈烈。
白衣仙垂憐,置手於秋無極頭頂。
“以力證道,會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