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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前腳感知到,後腳老樹精就來了。
這並非一個巧合,而是對方察覺自己探查出去的神念,也跟著探去了神念。
這便是無相,與其他人的差彆也是禮儀,為何不會把無相當做小孩子。兔兒等人。坐在自己旁邊都不一定能察覺李易的氣息變化,但是坐在樓下下棋的老樹精卻能夠立馬察覺。
並且在感知方麵,老樹精明顯是比現在的李易更勝一籌。
自然之道,對現在一切事物的感知。
“或許,一切皆無定數。”
李易點頭道:“根據我這段時間的研究,歲月之力能夠改變時間,停止時間,甚至是將自身置於過往的因果。但歸根結底,最大的用處都在九字真言前字的第一句。”
“九字之一前字,過往之所知,過往之所及。”
老樹精念出了九字真言其一。
他也看過九字真言,回想起其中的前字,眸光之中不免多上幾分凝重。
九字真言他一個都沒有參悟,屬於自己那一部分不需要參悟,不屬於自己的則是不能去學,免得有損自身的道心。
但他看得懂,能夠理解其中意思。
天地將九個無相化作九字真言,而歲月之無相所代表的就是前字。
對於時間的操縱,對於過往的全知。
如此手段很難不讓人警惕。
不需要李易明說或講解,老樹精憑借自身的道行,對於歲月與空間做出了如下判斷:
“理論上歲月之無相可以隨意的操控世間歲月,但由於因果的緣故,恐怕這位無相沒辦法改變過去,更沒辦法改變未來。歲月無相算不上無敵無解,但其手段也不容小覷。”
“如今他打算取道友過往之力,也將了解道友的一切破綻命門,屆時我們凶多吉少。按理來說他動用歲月之力竊取力量的過程不應該泄露,要麼不怕我們此時出手,要麼另有原因,或者是他出問題了。”
“自古以來空間最為神秘莫測,或許他們的信心來源於那位空間無相。但為何增加不必要的風險?難道另有圖謀,或者這是陷阱?”
老樹精自顧自的開始分析起來,第一次把同級彆的強者作為對手,而且一次性是兩個。
雖然是2對2的局麵,可暗地裡好像還隱藏著一位道尊。
如此就讓局勢變得撲朔迷離,很有可能一瞬間就會決定生死。
他來回徒步的幾番,而李易早在他進門開始分析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重新舉起了手機。
他尊重朋友的擔憂,也能夠理解對方的小心謹慎。所以李易不用耳朵聽下去,然後用眼睛去看屏幕。
有尊重,但不多。
“難,不動是禍,動了難保是陷阱。之前道友拿到了歲月之力太簡單了,絕對是某個存在設下的圈套。或許那兩位無相被道尊擺了一道,打算驅虎吞狼?”
老樹精眉頭鎖緊,有心無意的道出了真相。
他苟了十萬年,深得苟道真意。縱觀天下計謀,實際上最後也無外乎兩種。
勢與騙。
前者以大勢壓人,講究的是步步為營,擴大自身優勢,削弱對方力量。
後者則是以巧誘之,引誘對方露出破綻,隨後給予致命一擊。
如此局勢,老樹精以往的打算應該是躲個幾萬年,不行就10萬年,甚至是幾十萬年。
他的壽命非常長,幾乎是沒有限製的。
但老樹精做出了截然相反的反應。
隻見他神色微冷,語氣堅決的說道:“道友,我們一同殺去西域,管他陰謀詭計,以力破之。”
叮叮當!
清脆的遊戲聲忽然停止,李易暫停遊戲,有些詫異的說道:“這可不像你的作風。”
“形勢所迫,我雖不好戰,但也不懼戰。”老樹精搖頭道:“況且道友覺得我們如今還有後退的機會?我確實可以躲個幾十萬年,但道友明顯不會。”
“讓你以一敵三未免過於無情,終歸有緣相識,你我之間古往今來又有幾人?”
無相不相見,古往今來都是如此。聽聞李易說過鳳媧,但那算非正常情況,並且二者伱死我活。
“再者傾巢之下豈有完卵?你死了可能就會輪到我。”
縱使是一切以自身安危出發,老樹精也找不出退縮的理由。因果已經結下,老樹精不會寄托於敵人的“不打自己”。
“你若沒有最後一句,我或許會感動。”李易微笑打趣道,如此輕鬆自得的姿態,倒是讓老樹精心念一動。
莫名的跟著稍稍安心。
“道友可是有解決之法?”
不然為何如此輕鬆自得?
李易道:“靜觀其變。”
看來李長生是有十足的把握,或許有一些不好告知的手段。
這一點老樹精表示理解,畢竟哪怕是麵對至親也不可能將老底全部交出去。
“可。”
老樹精稍加思索,便轉身離開,踏出門口那一刻身形消失不見。
這隻不過是他萬千化身之一。
隻有普通的金丹修為,必要時可以爆發出元嬰級彆的力量。這種化身遍布整個神州,而遠在造化界的本體一瞬間能製造出成百上千個。
隻是一些小手段,對上無相毫無用處。
如此一個月過去,周五。
李易從棋牌室內走出來,這將近三年相處下來,如今他已經很難從了他們身上贏得大錢。雖然這些老頭依舊不服輸,但賭注已經恢複到正常水準,最大不過一塊。
一天下來最多也就贏個七八十塊。
多了李易不貪,少了也不嫌棄。
路過老小區中央的大樹下,仙風道骨的老者坐在棋盤前,抬頭詢問:“李道友,對於西域那位無相可有對策?”
“靜觀其變。”
“……”
又過了一個月,李易再一次路過,這一次他從澡堂回來。
老樹精同樣問道:“李道友,遲則生變。”
“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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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月,老樹精再度上門。
他揮手間將一幅畫麵展現在李易麵前,畫麵中高樓大廈車水馬龍,一副稀疏平常的現代都市景象。通過路邊一些建築物與裝飾的風格,可以判斷出是西域那邊的。
走在街道上的人多為五官立體,類似於神州高原邊境的麵相,俗話叫洋人。
但在李易非常久遠的認知中,這個稱呼好像在他上學的時候就存在於互聯網的角落或者某種曆史課外書。因為神州太大了,民族與文化太多了。
異發碧眼在幾百年前是洋人,在兩百年不是,在一百年前名稱模糊化,如今說的人已經很少了。
但歧視與侮辱是永遠不缺席的,取而代之的是夷狄。
就像罵琉璃群島鬼子,罵呂宋猴子,罵周地京爺,罵秦地蠻子……
李易網絡衝浪經常看到這些詞彙。
“蠻整潔的。”李易如是評價道,“看來外麵也並不像官方宣傳的那樣水深火熱,想要人不跑,得宣傳外麵有怪物,西域就經常罵我。大概也是不想人都往東方跑,天下共性。”
大概一直到一年前,互聯網自媒體上對於外邊的世界形容的那叫一個人間地獄。比前世修行界還亂,仿佛人走在街上都會被抓去抽皮扒筋練邪功。
李易在家裡遠遠的看了一眼,看到的卻是西域那邊也在用同樣的話術來形容神州,隻是這次被罵的是李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