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為民除害(1 / 2)

“安全的地方?”新垣理穗喃喃道。

現在的世界,還有受詛之子的容身之處嗎?

接下來,楚薪一問一答地了解到,她與刀疤男都隸屬於大阪的一家民間警備公司,已經工作一年半載。

一直以來,她與唯利是圖、自私自利的刀疤男相處得並不和諧。

在外麵是戰鬥工具起始者,什麽臟活累活危險活兒全部包攬。

在家裏是任勞任怨小保姆,甚至沒有一間專屬臥室,隻能睡在雜物間裏的一張舊床墊上。

但新垣理穗早已習慣這種人人厭惡的設定,並對現狀毫無怨言,因為總好過在外圍區擔驚受怕,吃了這頓沒下頓。

若是戰死了,用當年教官的話來說,就是注定的宿命。

咕咕~

楚薪拿出一包儲存在飛船內的能量棒,遞給了新垣理穗。

新垣理穗乖乖接過,打開盒子小口啃了起來。

這玩意兒是鐵血戰士的應急口糧,人類可食用,但味道就不敢保證可口。

不過她並未流露一丁點不適與排斥,早年吃慣了過期食物與烤老鼠、烤蟲子,早已拉高了接受上限。

“謝謝。”

她望著被銀黑戰甲包裹的高大背影,心裏的防線減弱了幾分。

鐵血飛船一路前行,無論是雷暴還是風雨都不露分毫身形。

兩人不再有所交談,楚薪保持著沉默,渾身都散發出冷漠與煞氣,看一眼就知道不是啥好人。

但新垣理穗卻有種直覺,不管是疑似5級原腸動物,還是此刻,這個神秘的男人似乎並非什麽絕對意義上的壞蛋。

而且他的身邊縈繞著一種氣場,和他待在一起就莫名地特別安心,仿佛天塌了都有他撐著。

想到這,她不禁期盼起楚薪提及的安全之所。

溫暖的燈光、親切友好的朋友、漂亮合身的衣服、熱騰騰的烤麵包和牛奶……一切曾在電視和櫥窗裏偷窺過的美好浮上心頭。

漸漸的,新垣理穗麻木的雙眼煥發出微弱的光芒。

像極了一個滿目瘡痍的抑鬱患者突然對明天有所希冀。

事實上,一言不發的楚薪也正在思考這個問題,琢磨該如何妥善地部署任務1。

他可以肆無忌憚地當一個壞人,可一旦決定做一件好事,就必須貫徹到底,這是冠以好人之名所必須承擔的重量。

“我們快到了。”

楚薪叫醒睡著的新垣理穗。

嗖!

飛船高速掠過一座石碑。

石碑上駐紮的士兵毫無察覺,仍在聊著天。

“這是哪?”新垣理穗問道。

“東京地區。”楚薪平淡回道。

繼續越過一座森林,便來到了一片廢棄城市的上空。

這裏是東京外圍區。

飛船下降,顯形。

兩人走出,飛船收回。

新垣理穗很是好奇,但一向沉默寡言的她一如既往地選擇閉嘴。

“不要問不要說隻管聽令隻管戰鬥”的準則深入她的本能,大多數起始者都和她的情況一樣,最終沉默著死去。

“這是一種先進的空間技術,看過哆啦A夢嗎?”楚薪冷不丁地道。

“看過一點,它的肚子裏能裝很多東西。”新垣理穗在心裏暗道原來如此的同時,更感到一絲悸動。

因為從未有人主動向她解釋什麽,就像一個士兵在開槍前不會為子彈的犧牲而悲傷。

她不在乎事情本身,而是因為“分享”、“認同”感到開心。

簡而言之,新垣理穗意識到了,楚薪是將她當作一個人類對待,而非可量產的消耗型人形兵器。

“謝謝。”她低聲道。

楚薪似乎沒聽見,帶著她走進荒廢的城區。

天色漸暗,一顆顆明亮的星辰在夜幕閃爍。

兩人停在一座半坍塌的高台建築上,遙望著江河對麵。

連接兩岸的橋梁被人為爆破,且在這一側修建了狗啃式的圍牆。

明明身處同一片夜空之下,這裏死氣沉沉,河對麵卻是高樓林立、燈火通明,耀眼的射燈將天際照得五彩斑斕。

強烈的對比瞬間就讓新垣理穗沉默了。

“有聲音。”她忽然伸手指向河岸邊。

楚薪自然也聽見了。

“為民除害~”

……

嘩嘩~

波光粼粼的河水緩緩流淌,倒映出被拉長的幾道身影。

石頭灘邊停靠著一艘老舊的快艇,不遠處的圍牆垮塌出一個可出入的缺口。

雜草叢生的河堤上,五個十七八歲的小青年圍在一塊,發出令人厭惡的嬉笑聲。

他們染著五顏六色的頭發,穿著花裏花哨的襯衫和外套。

一股新宿老派混混的作風,自詡為新時代雅庫紮。

可做的事,與正兒八經的黑道完全不搭邊。

在他們中間,摔倒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

臟兮兮的臉蛋,被扯散的頭發,破破爛爛的白裙子,以及一對暗紅色的瞳孔。

她白嫩的手臂上有幾個重疊的鞋底印,縱然如此,她也隻是壓低了聲音啜泣。

她害怕朋友們被引來後也遭受欺負,她也知道,這些人覺得沒意思後就會離開。

事實上,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來這邊找樂子了。

很多這樣的人會來到外圍區,一邊搜尋廢棄房子裏可能存在的值錢物品,一邊尋找受詛之子玩弄欺辱。

當然,這種事也就年輕氣盛的精神小夥會做,普通民眾嫌棄還來不及,壓根不會主動接觸。

“這些家夥,就算殺掉也不算犯法。”

“雖然她們不是人,但好像沒有誰說過吧?”

“放心吧,我之前聽見幾個警員聊天,你猜他們說啥。”

“你小子別賣關子!”老大紅毛罵道。

“是是,他們說,什麽時候再偷偷殺幾個受詛之子為民除害!”

此話一出,幾人無不一愣,隨後紛紛嘴角上揚。

在地上的小女孩看來,這與惡魔的獰笑別無兩樣。

紅毛摸著下巴,“所以,我們現在做的事,其實是為民除害。”

當一件錯事得到正當理由,便會殺心自起。

五人齊刷刷將目光投向腳邊。

“嗚~”

感受著不同於往日的挨打氛圍,小女孩的淚水止不住地滾落。

紅毛舔食著嘴角,從包裏掏出一把折疊刀。

“別這樣搞,她們的血有毒,我可不想被感染。”有人提醒。

“也是,”紅毛看向河流,“聽說受詛之子能夠再生,你們說,把她扔進水裏,多久才會死?”

“我來!”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陰翳少年搶過折疊刀,徑直插進小女孩的肩膀。

不愧是受詛之子,刀刃如同紮在橡膠上,沒入一半便直接崩斷。

小女孩沒有學習怎樣運用自身力量,所以無法完全防禦尋常武器,一時間鮮血流淌,染紅了白裙。

“要不是伱們這些原腸動物,我爸媽就不會死,我還會過著有錢人的生活!”

陰翳少年一把拽住小女孩的頭發,說著就把她往河邊拉扯。

“住手!”

稚嫩的聲音傳來,一道瘦小的身影躍出,竟然將陰翳少年給撞飛好幾米之遠。

“姐姐!”

小女孩頓時哭出聲來,撲進其懷中。

她肩膀的傷口已經愈合,插在肉裏的刀刃也被擠出。

“你們太過分了!為什麽不肯放過我們!”

來者是一個十歲的女孩,紮著馬尾辮。

稚嫩的聲音,稚嫩的外表,卻嘶吼出絕望與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