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嗡~
艙門開啟,楚薪麻利地從中鑽出,警惕地環顧周圍,確認是否存在威脅。
“吼~”
惡虐也跟著出來,不斷嗅著空氣中的氣味。
黑灰色的蒼茫大地,縱然是連綿的山巒之上也毫無植被,一條條深邃的溝壑表明這裏曾經也有過江河。
地麵沒有黃沙,隻有一塊塊深色的石頭,以及讓人心底發毛的漆黑沼澤。
掃視一番後,他快步來到了十幾米外的山尖,占領製高點保證視野開闊。
平原之上是一條條山脈,表麵毫無生機,連半隻異形都未曾看見,唯有風聲一直在訴說。
暫無危險。
至少看上去是這樣的。
楚薪遠離了自己的投放艙區域,帶著惡虐來到了一個被岩石遮擋的隱蔽山坡。
身處敵營,就算是想要廝殺與激戰,也不能跟個傻逼似的亂闖亂搞。
他在出發前的幾分鍾查過了,這裏曾居住的是一種與人類相似的智慧種族,發展階段可以對應人類的中世紀時期,他們有同樣的四肢軀乾與頭顱,隻不過毛發更加旺盛,五官略有差異而已。
所以,通過他們孕育而出的異形,長相與能力應該和之前見過的差不多。
而異形已經在這發展了百年之久,必然形成了完整的異形社會結構!
沒錯,楚薪前幾次遭遇的異形都隻能算作散兵遊勇,都是被鐵血戰士所圈養的工具獸。
但這裏不同,屬於不加以乾預的放養,頂多空間站進行無人監測,防止異形發展過快失去控製。
首先是至高無上的異形女皇,和無數蟲群一樣,它就是真正的核心。
在它的下麵,有各種各樣的分工,異形們的種類也存在區別。
陪伴女皇左右的禁衛異形、負責戰鬥的雄蜂異形、速度極快的信使異形、最常見的哨兵異形,還有一些具備特殊能力的分支,例如長著堅硬頭冠的撞擊者、能噴射毒血的噴吐者、可以自爆的沸騰者。
它們各司其職,如同一窩螞蟻那樣運轉著異形社會。
但看這顆星球目前的情況,女皇估計很久都沒有產卵了,因為生出來的抱臉蟲根本沒有生物可以寄生。
而鐵血戰士們的到來,對於獵物而言,同樣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故而此刻的風平浪靜,隻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罷了,藏匿起來的異形們指不定已經開始行動。
除開自己準備的裝備外,還額外統一配備了信號槍……
呼呼!
這時,高空的異響打斷了楚薪的思路。
隻見一個大金屬箱正筆直地朝自己所在的方位下墜。
是物資空投!
按照規則,每隔幾天就會隨機在整顆星球的範圍內投放各種補給,不然乾脆改名叫流放罪犯吧。
轟~
好巧不巧,就掉在自己身下的崖底。
目測箱子有七八米長,五米高,從外麵看不出來是什麽。
楚薪朝惡虐吹了一聲口哨,而後徑直從山坡一路滑行到底,快步跑到跟前,三兩下打開了箱子。
“原來是這玩意兒~”
這是一台摩托戰車,外觀炫酷得完全不像是鐵血一族的產物。
前端有兩柄猙獰的大叉刀,長度占據了整個體長的一半。
駕駛位充滿了金屬美感,兩側有一對平衡翼,需要像賽摩那樣趴在上麵操作,中控界麵會覆蓋麵部,提供熱感應、炮火攻擊、路線規劃等等功能。
整個看上去,像極了一部動畫片裏麵的彈珠戰機。
“吼哼哼哼~”
偵查四周的惡虐發出威脅的低音炮。
楚薪反手將箱子關上,轉向山壁的一側,肩炮蓄能。
兩百米外,五隻炮灰性質的哨兵異形正從一個洞穴鑽出,應該是出來查看聲響的來源。
“果然。”
楚薪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山巒與地麵上,有著許多大小不一的洞口!
異形也算是一種巨大的蟲子,與大多數昆蟲一樣喜歡居住在陰暗潮濕的地下。
很明顯,地下世界才是它們的異形帝國,想要抵達異形皇後所在的最深處就必須通過錯綜複雜的洞穴地道。
難度之大,連楚薪都認為有點……刺激!
他頓時覺得剩餘的20%熟練度也不是太難,說不定舔食者也能提高一大截,畢竟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地下環境也很適合沒有視覺的舔舔。
騰騰!
五隻哨兵異形一瞅見倆活生生的生物,頓時猶如八百年沒見過男人的魅魔,二話不說就發起衝鋒。
它們未曾與鐵血戰士交鋒過,所以眼下的莽撞行為可以理解。
當然也不一定是它們本身的意願,一個異形社會以皇後為首構建出一個蜂巢意識網,此刻是皇後在控製它們也說不定。
嘭嘭嘭!
五發肩炮轟出,結束了寡淡無味的第一戰。
可身邊的惡虐仍然一副齜牙咧嘴的模樣,粗大的鼻孔一張一縮,顯然是聞到了危險的氣息。
很快,楚薪也聽見了動靜。
山壁上的一個個洞口,陡然間多出了不少在黑暗中匍匐的身影。
爪子劃過岩石、外齒輕輕碰撞內槽牙、唾沫滲出嘴角滴在地上,楚薪都隱約察覺。
汩汩~
包括身側乾涸河床裏的一大片淤泥沼澤,也出現了浮凸痕跡,還有一個個泡泡湧動。
空氣中飄浮著貪婪與歹毒的氣味,好似魔鬼蠢蠢欲動。
敵人來勢洶洶,把他倆當作了隨意宰割的盤中餐。
“嘶——”
一聲尖銳的嘶啞呼嘯從洞穴傳出。
下一秒,一隻隻漆黑的異形魚貫而出,紛紛邁開四肢跳到地麵,迅速形成半圓弧包抄楚薪。
它們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活物,生怕楚薪逃走,已經有幾十年沒有誕生新的同伴,至高無上的母親大人再不產卵估計都快絕經了。
放眼望去至少五十頭!
接近一半的哨兵異形,剩餘則是直立行走的雄蜂異形與少部分信使異形。信使的體型與哨兵相當,但沒有其它異形的細長背管,更顯嬌小靈敏,也更適合在狹窄地帶偷襲。
這般陣容的開胃菜才夠勁~
楚薪一拍惡虐的腦門,它刹那間就躍出十幾米遠,張牙舞爪地撞進了異形群之中。
巨爪揮舞,異形毒血不要錢似的噴湧飛濺。
惡虐騎在一隻異形的背上,大嘴一張就把它的後腦勺給啃了下來,看樣子是想嚐一嚐山珍野味,可嚼了兩下就嫌棄地吐了出來。
又酸又澀,還紮嘴!
楚薪也沒閒著,用肩炮將那些試圖偷襲惡虐的異形一一精準秒殺。
他一邊打一邊深入,雙手持握的伸縮矛挑刺掃劈,戳中的不是腦袋就是咽喉,總之沒有一隻異形有命挨第二下。
發現局勢不對勁,觀望的雄蜂異形也加入了圍毆。
噗!
楚薪把第一頭雄蜂按在地上,沉重的一拳下去就將頭顱捶穿,毒血也隻能帶給他一點黏糊糊的觸感,毫無腐蝕性。..
漸漸的,異形們不再癲狂,在血肉的重拳下理智上頭。
聰明的它們意識到這倆家夥有問題,關鍵是竟然都不怕自己的血液,內心驚愕之餘,攻勢也變得畏手畏腳。
嘩——
突然,沼澤池猛的炸開。
兩頭異形從下麵跳起,在半空抖去淤泥,露出了真容。
撞擊者!
儘管體型大致相同,可它倆比雄蜂都要壯碩一些,肌肉輪廓分明,四肢行走的狀態能夠帶來更大的撞擊力度。
但最大的區別還屬後腦勺,它的後腦與眾不同,是一個巨大的盾牌狀頭盔,如同頂了一頭大鱷龜的甲殼在腦袋上。
其名字的由來也源於此。
與其說是異形,它們更像擁有異形基因的凶獸。
它倆一現身就對楚薪發起野蠻衝撞,堅硬的頭盔高高揚起。
大量哨兵與雄蜂也配合著一起行動,封死了楚薪的退路,逼得他必須與撞擊者正麵對上。
對此,楚薪滿腔戰意。
他對準其中一頭高高躍起,扭轉腰身,力量拳套擴展開來,讓本來的蠻力更上一層樓。
咚!
重拳轟擊,宛如一枚榴彈炮。
嘭!
擊中了撞擊者頭冠與麵部的交界處。
血花四濺,整個小臂都直接貫穿進了它的體內,拔出來時順便抽掉了它的整根脊柱。
另一頭撞擊者距離楚薪僅有三米,卻突然停下了猛烈的衝鋒,甚至為之一頓向後踉蹌。
“吼!”
惡虐狠狠咬住了它的一條後腿,兩爪不斷在其身上留下猙獰的傷痕。
撞擊者的長尾一掃,尾刃對準惡虐的腦袋。
惡虐也不是吃素的,誰還沒一條尾巴了?
而且它的末端還是一個滿是尖刺的錘子!
尾刃撞擊圓錘,猶如槍頭硬懟磐石,最鋒利的尖端當即折斷。
此時,惡虐已經將撞擊者的後腿給撕扯了下來,並跳到它身上瘋狂聳動,揮舞雙爪。
十幾秒過去,撞擊者遍體鱗傷地失去生命,被惡虐蹂躪到不成形狀。
漸漸的,五十多異形僅剩一手之數。
它們不再進攻,像是收到命令那般緩緩後撤,但口中持續發出挑釁的低吼。
“想引我入穴麽?”楚薪窺透了異形們的拙劣陰謀。
異形們開始撤退,全都消失在幽暗的洞穴之中。
楚薪抬手一槍,一枚追蹤器就紮進了一頭雄蜂異形的後背。
戰場頃刻歸於平靜。
嗖——
忽然,山的另一頭升起一束拖拽著尾焰的紅色火束,在高空綻放。
是其他人發射的信號彈。
嗖~
嗖~
緊接著,又有三四道光束升空,互相呼應回複。
他們的做法是明智的,這種嚴峻環境,人越多越是安全,若是深入地下就更需要有人在背後照應。
可楚薪沒有這樣做,他騎上摩托戰車,將其停在之前的半坡後,並記下了坐標。
他打開護腕電腦,鎖定那頭被追蹤的雄蜂異形。
因為他要獨享經驗,以他的實力與底牌,跟人合作隻會減緩熟練度的提升效率,還容易被迫變成保姆。
楚薪從包裏拿出一個方塊狀食物扔給惡虐,這是一種壓縮型能量塊,可以補充大量體能。
儘管不太想吃這玩意,惡虐還是直接咽了下去。
然後,他倆就進入了一處地麵的洞口。
……
漆黑的地道內陰暗寒冷,一陣陣刺骨的微風不知從何吹來。
到處都是異形黏糊糊的體液,一些角落裏殘留著無數一碰就碎的屍骨,牆上還有曾經宛如祭祀儀式的寄生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