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馬車在寧府門口停下。
下人急忙搬來馬凳。
一個身材修長,長相英氣,穿著錦衣華服的青年先下車。
這人是寧府大公子,寧甘。
旋即,一個五十來歲,麵相儒雅,氣度不凡的男人從馬車裡走出來。
他正是當朝禮部尚書,寧自明。
寧甘蠻橫的推開下人,一臉殷勤的將寧自明扶下馬車。
“甘兒,我已經吩咐人燉了一隻老母雞,晚飯你多吃點,好好補補,這幾天肯定累壞了。”
這幾天是大玄三年一度的科考,寧甘剛參加完科考,寧自明親自去接的,這才剛回來。
“謝謝父親!”
寧甘扶著寧自明往裡麵。
剛進門,便看到他三弟寧茂,帶著幾個家奴,手持棍棒,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寧自明眉頭微微皺起,“你們這是乾什麼呢?”
寧茂看到是自己的父親,臉上的凶狠之色立刻變成了委屈。
“父親,你可要為二哥做主啊。”
寧自明沉聲詢問:“你二哥怎麼了?”
“父親,寧宸那個野...他偷了二哥的玉佩,二哥前去討要,寧宸不但耍無賴,還用瓷枕砸破了二哥的腦袋。”
“要不是二哥跑得快,怕是命都沒了。”
寧茂哭訴,硬生生擠出兩滴眼淚。
寧自明麵色一沉,擔心卻有些吃驚...寧宸一向唯唯諾諾,見了他更是連大聲說話都不敢,這麼敢行凶?
寧甘怒道:“我們寧家供他吃,供他喝,哪一點對不起他?他竟然對自己的親哥哥下如此毒手,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寧自明思索了一下,“寧宸人在何處?”
寧茂急忙說道:“在西院。”
西院,乃是下人住的地方,但寧家卻沒有人覺得寧宸住在那裡有什麼不妥?
寧自明等人來到西院。
一進院子,就看到寧宸站在柴火堆上,手持火把。
空氣中彌漫著鬆油地味道。
“寧宸,你又作什麼妖呢?”
寧茂大聲斥責。
寧甘就顯得比較有城府,開口道:“寧宸,你在乾什麼呢?見到父親,還不行禮...教你的規矩都忘了嗎?”
寧自明一臉厭煩地看著寧宸。
有些人一旦飛黃騰達,就會努力抹去曾經的狼狽,以前對他們來說是恥辱。
而寧宸,就是他寧自明的恥辱。
寧自明是個極其自負,好麵子的人。
他不想讓人知道他的過往,更不想讓人知道他曾經的妻子是個鄉野村姑,這讓他很沒麵子。
寧宸一臉平靜的看著寧自明,淡淡地說道:
“我有父親嗎?我怎麼不記得?”
寧自明的臉色一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逆子,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寧甘趁勢火上澆油,“寧宸,你太過分了...父親供你吃穿,沒有父親,你現在還在乞討流浪呢。”
寧宸嗤嗤笑了起來,眼神裡滿是嘲諷。
“供我吃穿?”寧宸伸手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薄衫,“這件衣服,是我入府時寧尚書送給我的,如今已經兩三年了吧?”
“還有吃?我是寧府四公子,可自家公子卻上不得桌,每天隻能吃你們的殘羹剩飯,有時連殘羹剩飯都沒有。”
寧自明皺眉,這點他還真不知道,府中的開銷用度都是夫人在打理,他從來沒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