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可是現如今事已至此,我們該如何是好?總不能不打,不殺了吧?」
陳忠昆緩緩地閉上眼睛。
「整個光輝城集團軍的所有家眷,以及第一軍士兵,應該都在這道防線了。打過這裡,就是光澤區了,絕對不能卡在這裡。」
「那怎麼辦?這麼多婦孺,真的要殺過去嗎?誰能這麼一直殺下去啊!」
「總會有殺完的時候。他們能有多少家眷。」
陳忠昆非常冷酷。
「給我下令,接著殺!」
「司令,這樣不行的,我們已經三令五申,現如今還是這個樣子,那肯定還是有很多人無法這麼一直殺下去的。我們能看到的,僅僅是冰山一角。戰場上真正帶給我們士兵的衝擊,絕對不僅僅是這些。我們確實也得理解!」
「現如今這情況,太影響我方軍心,很難讓我軍全身心投入作戰,這樣一來,對方的機會就多了!」
「同樣,光輝城的人看著滿地親人屍體,仇恨情緒會支撐一切,進攻隻會更加凶猛!」
聽著參謀們的匯報,陳忠昆簡單地沉思了片刻。
「炮團還有多少炮彈?」
「快打完了。」
「把剩下的打進戰場。」
「司令!可是!」
「沒什麼可是!打進戰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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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聯軍第十四軍以及那兩支特戰隊正與光輝集團軍第一軍拚殺之際。
光輝城內的聯軍炮團,調轉炮口。
炮兵是完全不知道這片戰場什麼情況的,接到命令,執行命令。
剩餘所有炮彈,落入這片戰場的時候。
正是人群最密集的時候。
爆炸吞噬了一切。
肢體橫飛,血流成河,連哀嚎慘叫聲都沒有。
人間煉獄也莫過如此。
當所有炮彈打儘之際,剩餘的三個軍衝入戰場。
聲勢浩蕩,一往直前!
再次與第一軍剩餘的武裝力量拚殺到一起。
很多第一軍殘餘武裝力量,還未曾從爆炸中緩過勁兒來,就被擊殺。
至於那些老幼婦孺,在密集的炮轟之中,已然所剩無幾。
光輝城第一集團軍總指揮官與其家眷,也皆在炮轟之中,壯烈犧牲。
最後的倔強,最後的憤怒,最後的仇恨與抵抗。
經過數個小時的激戰。
第一軍全體官兵,以及所有家眷。全部戰死。
聯軍軍隊還有兩個半軍的編製。
他們踏著滿地屍體,包圍了已經被炸得殘破不堪的光澤區。
此時此刻的光澤區,死一樣的安靜,甚至於沒有任何生命存在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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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輝城西南側山區。
米山城與落花城的臨時總指揮部內。
黃俊,李小白一行人聚集在一起,正在商討戰況。
「黃城主,我們到底什麼時候突圍?總不能一直這樣退下去吧?遲早是要走這一步的。」
黃俊點了點頭。
「我知道,現在不是動手的時候。」
黃俊說話聲音不大。
「等著天黑以後,我們再展開行動,相比較於夜晚,我們要比光明統戰的軍隊適應得多,再加上山地作戰,我們的優勢會更大。」
李小白很認真地點了點頭,麵露愧疚。
「城主已經多次督促我突圍,要求我們儘快撤回米山城了。希望黃城主能理解。」
黃俊「嗬嗬」笑了。
「這有什麼不理解的,都是自己人。我之前之所以不撤,隻是想要找機會,把當初對你們下手的那支聯軍軍隊,徹底吞掉。但是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試探與努力,確實也沒有太好的機會。要麼我也打算要撤退了!」
「謝謝黃城主!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告別黃俊,李小白與幾個心腹走出臨時總指揮部。
「隊長,我總覺得黃俊有些不對勁兒!裡裡外外,行動詭異!」
「沒錯,口口聲聲打著要給我們報仇的幌子,其實肯定還有其他用心。」
「你們都看出來了,我看不出來嗎?城主品不出來嗎?」
「隊長,那你說這黃俊是啥意思啊。」
「黃俊應該和萬城有聯係,他想要幫萬城,幫光輝城,但是具體怎麼幫,我也不知道。」
「什麼?幫光輝城?幫萬城?他瘋了嗎?幫得了嗎?」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這是城主和我說的。」
「隊長,若是這樣的話,我們還是趕緊撤吧,省得被他套路了。」
李小白嘆了口氣。
「我們現在兵力有限,所以必須要依託黃俊才能衝出包圍圈。」
「其實我們自己也可以的。」
「我們已經死了太多兄弟了,你還想再多犧牲一些人嗎?同樣衝鋒,如果有秦塔,張祥凱塔這些人坐鎮,和我們自己往出衝,能是一個節奏嗎?不僅僅是戰鬥力,更多的是精神屬性加成!這倆可是刺神特戰隊的副隊長!」
邊上的下屬都點了點頭。事實確實如此。
「尤其是還有那個安冉和骨頭,也都不是好對付的角色。都用得到的。」
李小白看了眼自己的下屬。
「我們再給黃俊一晚上的機會,他若是今天晚上真的開始衝鋒了,那就一起走,如果今天他還不走,還帶著咱們從山裡麵兜圈,咱們再想辦法自己衝。若是自己衝,咱們可就得講究方式了,多多少少,得讓黃俊他們幫咱們吸引一部分注意力……」
在距離李小白他們不遠的一處小樹林內。
王梟渾身上下都已經被包紮完畢。躺在一處擔架上,正在輸液。
周邊幾個白大褂的大夫,正在忙碌,用光明統戰的手段,救護王梟。
這也是幸虧黃俊來之前準備充分,秦塔從頭到腳永不放棄,否則的話,王梟這會兒肯定沒有活路了。
安冉和骨頭,劉騷九,三個人很擔憂地站在一側。
秦塔的眼神就沒有離開過王梟,滿是關心。
隻有張祥凱靠在一棵大樹上,叼著一支花,閉目養神,滿不在乎的樣子。
黃俊帶著兩個下屬,從不遠處一路小跑。
「怎麼樣了?」
大夫搖了搖頭。
「他的傷勢太重了,整體情況十分不樂觀。隨時都有離開的風險。」
「沒有辦法了嗎?」
「能用過的都用過了。」
或許是聽見黃俊說話了,王梟很是吃力地睜開眼睛,輕輕活動了活動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