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那兩天時,她明顯的停頓了一下,良久才繼續說。
”隻不過,我不想讓阿律知道,永遠隻會遠遠的看他兩眼。
他被人帶走的那一天。
我就在他不遠處的小攤上買棗泥糕。
我是眼睜睜,看著他被帶走的。
”
”那兩天是什麼特彆的日子麼?”
謝希頓一頓,從容道:”那是我愛人離世的日子。
”
徐歲寧朝她道了聲歉。
謝希搖了搖頭,抖抖煙灰,繼續說:”所以我發了定位給陳則初,就跟了上去。
綁匪帶著他去了一個廢棄農宅。
阿律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在農宅外頭。
我怕被發現,也怕分心。
隻能說些無情的話,讓他放棄跟我講電話的念頭。
”
”後來,我接到通知。
陳則初的人帶著警察找來了。
可是我又害怕,那人要是惱羞成怒,一氣之下真用帶了艾滋病毒的針頭紮阿律。
所以故意發出了一丁點聲響。
裝作是無意中路過要報警的模樣,那人果然果斷出來追我。
畢竟一個被綁著的孩子,還能怎麼樣呢?我報警了。
他不僅沒錢,人也完了。
”
”我用儘全力去跑,想把他引得遠一點。
最好在他追我的時候。
阿律就能被救下來。
可是我身體不好,幾百米之後,我就被他給抓住了。
他把我的手機踩得稀碎後就要回去。
所以我直接伸手,去搶那支帶了病毒的針筒。
針筒我搶到了,也被紮破了手指。
我怕他再來搶去傷害阿律,怕被趁機搶走針筒。
隻敢在手裡緊緊握著。
也猜出為了隱藏自己,他大概沒有用他自己的血。
所以那一刻我打算,他要是來搶,我就把血注射進自己的身體裡。
”
綁匪罵她有病。
謝希又哭又笑:”可是那是我兒子。
”
徐歲寧聽到這裡,抿了下唇。
謝希笑了笑,語氣如常,說,”沒發生什麼事,後來警察及時來了,那個人就逃了。
我吃了阻斷藥。
被陳則初帶了回去。
我怕我萬一真出事了,阿律因此自責愧疚,所以就把功勞,全部歸給了陳則初。
”
徐歲寧說:”他因為這件事,一直記恨你。
”
”我知道。
”謝希的煙一直燃燒到了儘頭,卻不太介意這事情了,”我有很長一段時間抑鬱,覺得自己每天都可能會死,想著母愛他沒有享受到,也沒必要讓他承受喪母之痛了。
”
其實這件事之後,謝希也不是一無所獲,起碼陳則初不會再禁她的足,她的自由終於不止是愛人死去的那兩天。
她再也不用因為那兩天的自由刻意被提醒而記起那人。
因為她救陳律,陳則初還真真正正給了她娘家一條活路。
也讓她在陳家,有了不能撼動的地位,成為出去隻會被人羨慕的陳太太。
原本她出軌,陳則初不放過那人,又怎麼可能會真的放過她?全是因為她救了他的寶貝兒子。
那一次,謝希唯一失去的,隻有陳律。
她在最後一次檢查結果呈陰性的那一天,接到了陳律的電話。
他客氣而又疏離的說:”謝女士,原諒我再一次打擾您。
我是想知會您一聲。
您放心,我大概,再也不需要媽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