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且還不知府中發生了何事的江語棠,在宋濟豐這裏算是知道了不少真相。
風雅館當年剛剛開創的時候,皇帝正在嚴打風月產業,它之所以能夠順利創辦,一部分源於皇室外戚的關係,另一部分,則因為它確實隻是聽曲兒看戲的地方。
縱然多方勢力想要捏它的把柄,也無可奈何。
但社會風氣日漸變化,普普通通的產業已經無法滿足東家的野心,這才準備轉型做見不得人的勾當。
至於風雅館那些人,他們大多都是身不由己,除了蘭英這些有風骨的還在堅持,其餘人或多或少都沾了些,也不知這次的查辦究竟算福氣還是禍事。
了解完自己想知道的,江語棠就匆忙回了府中
。
這次她學聰明了,先讓十三探查了一番,知道秦恪不在,才從後門偷偷溜了進去。
蘭英和晚濃就等在外頭見她回來一個替她更衣,一個打水伺候她洗漱。
分工明確之下,不過盞茶功夫她就睡了,等到次日一早醒來神清氣爽,也就忘了昨日的不愉快。
“蘭英呢?怎麽一大早的就不見她?”江語棠在晚濃的服侍下用著早膳,無意中疑惑問道。
晚濃那張小臉上一貫的笑意沒了大半,哼哼著說道:“早上後院的雞都還沒叫呢,她就跑出去打聽事情了。”
晚濃心思單純,心裏的情緒基本上都寫在臉上。江語棠甚至不用猜,就知道她肯定是不高興了,於是一邊喝粥一邊好笑地問她:“這才一大早的,她又怎麽得罪你了?”
原是向著她才說的話,可她聽了,卻是不樂意了。
“蘭英挺好的,明明做事比奴婢利落,卻還願意事事都聽奴婢的安排。奴婢對她沒什麽不滿意的地方,娘娘你可不能誤會她。”
話裏話外,竟都是在為旁人著想。
“那你說話怎麽酸裏酸氣的?”她問。
晚濃鼓了鼓嘴,像隻氣壞了的河豚,“奴婢才不是氣她呢,奴婢是氣娘娘您!”
“氣我?”她不由疑惑,“氣我什麽?”
“先前蘭英來的時候,您明明答應過奴婢,讓奴婢當您身邊的大丫頭的。可他才來幾天您就什麽事情都交給她去做,連偷跑出去都瞞著奴婢,這根本就是說話不算話!有了新人忘了舊人!”
合著這是吃醋,怕自己大丫頭的地位不保。
江語棠想想昨日自己不帶她的理由,
以目光示意自己麵前的那碟蝦餃。
可晚濃不僅沒看懂,還十分疑惑地問她:“娘娘是眼睛疼嗎?”
此言一出江語棠簡直是忍俊不禁,扶著額頭悶悶笑了幾聲。
她不告訴晚濃,可不就是晚濃太過單純、演技太差?別說是秦恪那麽機敏的人,就算是紹和過來,她也不未必不會因為緊張露出馬腳。
可江語棠不用想都知道,若真把話挑明了說,晚濃會有多失落。
所以迎上那探尋的目光,她撒了一個小小的謊,“你我都是初來乍到,有些事情找不著門路,我才讓她去的。再說了,你見過哪個大丫頭凡事都要親力親為的?還不是都交給手下的人去辦,自己陪在主子跟前,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