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太後的怒火,秦恪則顯得冷靜許多。
他仍是站在江語棠身前,頎長的身形猶如一顆鬆柏,將她牢牢地遮擋在後。
“皇祖母不必與兒臣生氣,這是姑母自己的選擇。”他冷淡道。
上位者做久了,便是麵對自己的親人,也是忍不住脾氣的。
太後此時便是如此,隻見她橫眉冷豎,望向秦恪的目光幾欲噴火。
“你們都長本事了,不把哀家放在眼裏了是嗎?”
“兒臣已經說了,這是姑母的意思。”
“哀家便不信,此事沒有你的摻和!好你個秦恪,你的母親不過是個罪婦,你也敢將自己當正經皇子看待、忤逆於哀家了是嗎?!”
太後說話難聽,便是被擋在身後的江語棠都聽不下去,想要上前與之理論。
可秦恪抓著她的手,不給她絲毫上前的機會。
“兒臣隻是來找王妃,順便告知皇祖母,父皇收回姑母公主身份,將之貶為庶人。眼下姑母正在收拾啟程,今日便會離開皇都。”
此言一出,太後不由愣住。
隨後便匆匆離開去往潛龍殿,秦恪自也帶著江語棠離開。
一路上,秦恪並沒有說話,即便他素來就是一副冷臉
,江語棠也瞧出了他的疲憊,所以也沒觸這個黴頭。
隻是等上了馬車,四下皆靜之時,她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王爺,妾身能去送送長公主殿下嗎?”她問。
秦恪甚至連頭也沒抬,便冷聲說道:“不能。”
見他如此果決,江語棠就知道沒戲,到底也沒再說什麽。
馬車之中又恢複寂靜,許是不擅長應對這樣的沉默,她難得沒有調節氣氛,而是掀開車簾,看著外頭匆匆而過的風景出神。
殊不知原本在處理事務的人已經抬起頭來,捉摸不透般看了她一會兒。
一直到下了馬車,他才問:“不與本王鬨著要去?”
“拒絕和親,又被收回公主身份、貶為庶人,想必她與陛下也鬨得十分不快。以錦王府的處境,確實不該在這風口浪尖上湊上去。”
“你倒是會為本王考慮。”
江語棠輕舒一口氣,說道:“妾身與王爺,到底還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秦恪一時沒再說話。
雖一直知曉她在自己麵前是演戲,可乍然聽她說及真心,卻還是無端生出幾分不爽。
好在這種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他收斂了心神,遂才說道:“
若真的想去,就去吧。”
“王爺?”江語棠不懂他的轉變。
可他卻也沒有解釋,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江語棠?從茫然轉為欣喜,忍不住小跑過去,從身後抱住他。
但這懷抱隻是一瞬,便被她克製地收了回去。
“那我現在就去長公主府!”
話音剛落,人就提著裙擺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