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將消息告訴頌安長公主之後,江語棠便一直坐立難安。
秦恪處理著事情,就看在他在旁邊走來走去,明顯是有事相求的樣子。
“本王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他說著起身就要走,結果江語棠小跑到了他的身前,直接將門給堵死了。
“妾身大病初愈,對王爺實在是想念,王爺就在這兒陪陪妾身吧。”
秦恪會信她就怪了,垂下視線,正對上那雙巴巴的眼睛。
“有事便說,本王不喜歡繞彎子。”
此言一出,江語棠竟毫不委婉,直接順杆子往上爬。
“王爺,你派紹和去打探宮中的消息了吧。”她猜測問道。
秦恪麵上不見鬆動,隻回:“你隻需知道,太後、皇帝,都不會對即將和親的長公主下手。至於一個小小男寵的生死,無人會在乎。”
“頌安長公主在乎啊!”江語棠並不讚同他的言論,“妾身相信,若沒有了青鄔,長公主殿下也不會獨活!”
“想讓一個人活著並不難,頌安姑母的性子,想牽絆住她太過輕易。”
“因為她善良嗎?”她不解,“可若隻是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聽得這話,秦恪一時沒有回答,就好像確定,自己的回答並不會讓江語棠滿意。
可他還是說了。
“皇都不似你自小生長的漠北農家,此地的人自私勢利,而皇宮更甚。頌安姑母活著的意義,並不在於她快樂與否,而在於她是否能以長公主的身份,為皇室取得更大的價值。”
何其殘忍的現實?
可換做任何一個皇都之中的民眾,或許都覺得理所應當。
因為生為公主,為她帶來了優渥的生活、為她提供了最好的條件,她的生命,也理應奉獻給皇室。
可江語棠不理解。
這份不理解,來自於她生活在幾輩祖宗拚搏而來的現世安穩。
在那個時代,女子從來都不是所屬物,她們可以憑借自己的本事,活出自己想要的人生。
但她更知道,想說服一個生活在這個時代,將女子當做附屬的男子,難於登天。
“王爺就當妾身放心不下吧,您就陪著妾身,讓妾身也聽聽。”她示弱道:“否則妾身今晚,肯定是睡不著了。”
也不知是不是威脅起了作用,秦恪在片刻的沉默之後,竟是真的答應下來,沒再離開。
而很快,紹和就帶著消息急切回來,
看那樣子就知道情況不好。
他進來的時候,還特意望了江語棠一眼,似是在猜測自己現在該不該開口。
“直接說,讓王妃聽聽也無妨。”
紹和得了他的準允,這才將自己打聽到的簡短道來。
“太後在派人來拿青鄔之前,還見過了妙儀郡主,之後便大發雷霆。但青鄔並沒有被送入牢中,而是被關在太後安慈殿的柴房之中,剛才已經尋過死了,現在受傷不輕。”
江語棠一聽,便坐不住了,忙追問道:“可有生命危險?”
“太後一時不想她死,連自己禦用的太醫都派過去,可青鄔竭力反抗,不讓診治。”
“那頌安長公主呢?可去了?”
“去了,但太後不願見她,現在正跪在安慈殿外,皇後已經去勸了。”
這個皇後,真是哪都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