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說著放心的話,可能麵上卻明顯不是放心的神色。
江語棠其實很少跟這個年紀的長輩相處,但是不論前世是在網上,還是聽身邊的人說,總是對長輩抱有一定的了解。
她以為身為長輩,應當都是有操不完的心,不論任何事情都以為自己能夠插手,卻也不知可以到太後這個份上。
所以她頗有幾分不理解,也直接問了出來。
“太後娘娘為何一定要去宮宴呢?涉及兩國邦交,這已經是前朝政務的事情了,後宮不得乾政,太後娘娘能夠產生的影響應當也是微乎其微吧。”
太後一時不曾回應,又看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哀家總覺得,若是有自己壓著的話,皇帝對於一些事情應當就會慎重些。”
她話說的十分隱晦,讓人無法從隻言片語之中猜想,這其中究竟有什麽內情。
江語棠也不由露出了困惑的神情來,太後卻不願意再說了。
“哀家聽說你最近在替那些被拐賣的孩子尋找父母,為何突然想起要做這些善事了?”
“其實也是有契機的。前段時間京兆府查抄了風雅館,從裏頭扯出來不少冤情,妾身身邊的一位侍女便是從那裏頭逃出來的,所以想著能幫就幫,也算是儘自己的一點綿薄之力。”
太後聞言點了點頭,“也確實是一番好心,哀家的也願意儘這一份力,一會兒拿些銀子給你。”
江語棠有些哭笑不得,畢竟這已經是第二次,有老人家給她送錢了。
但她做這些事情,其實也沒費多少銀子,所以也不好答應。
“妾身手上的銀子夠使了,太後娘娘的這一份,妾身著實是沒有道理來拿。您還是先收著,若是以後真的走投無路了,妾身一定會跟太後娘娘開口。”
“哀家也是為了給自己積福,這段時間哀家想了許多,年輕時候造的那些孽,現在竟然已經找不到人補償,倒不如就做做旁的事情,也能讓自己心裏鬆快一些。”
“太後娘娘兩次提及孽緣,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讓您如此耿耿於懷?”
太後自然是不想說的,所以搖了搖頭。
可江語棠卻覺得,幾次三番提起這兩個字,就說明太後應該也是想從這份壓力之中解脫出來。
所以也就追問了下去。
“是與陛下有關嗎?”
她這話問的已經十分大膽了,連旁邊的姑姑都被嚇了一跳,趕緊出聲提醒。
江語棠朝後頭望了一眼,就看見姑姑給她搖了搖頭,大約是希望她不要再問,免得讓太後生氣,她自己也落不著好。
可江語棠卻沒聽。
“妾身能看的出來,太後娘娘應該也苦於這件事情良久,倒不如找人說說,說不定還能得到幾分解脫。就算無法,找個口子宣泄出來,也總比壓在心裏好。”
太後眉心微微皺起,想必也是因為江語棠這一番話,確實是觸及到了她一些不願意宣之於口的秘辛。
然而江語棠仍然在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