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個指揮圍攻，三十門重炮轟擊，析津府外圍排第一的堡壘也隻支撐了一天半。給官軍造成的損失隻有一百掛零，而被殲滅的遼軍，超過一萬人。</p>

這是兩國如今實力的真實差距。</p>

遼國唯一的優勢就是騎兵。這是開戰之前很多人的想法。尤其是在遼人的戰略中都是打算用大量的騎兵來打亂官軍的後勤以及兵力部署。</p>

但遼國的騎兵優勢隻存在於二十年前，以及現在人的想象中。</p>

規模化養殖的馬場遍及中原，數代選育出來的優良品種，自幼用過剩的糧食和高營養的苜蓿喂養起來的馬匹，在中原有數百萬之多。</p>

還有阻卜人，他們不僅提供了大量的羊毛，還提供了大量個頭低矮但能耐粗飼同時耐力悠長的優良馬匹。</p>

開戰之後，都堂很輕鬆就搜羅出二十萬匹軍馬，來運輸輜重。</p>

輕騎兵，龍騎兵，河北參戰的騎兵雖然總兵力不到三萬，但都是一人三馬，開戰之後，表現了極強的戰鬥力——不論是在涿州之北，還是在桑乾河畔。</p>

大小百餘次交鋒，基本上都是以宋軍取勝而告終，隻有最近一回被打了伏擊，損失了數百人。</p>

十年生聚，十年教訓。用了二十年來厚積國力，宋遼兩國的差距已經大到不可想象。</p>

這將是一場摧枯拉朽的戰爭。</p>

遼國皇帝現在也終於了解到這一點。</p>

從隨從手裡接過一份從涿州行轅送來的奏報，章惇輕笑，“老朋友來了。”</p>

也許從桑乾河畔去往析津府，直接見耶律乙辛會更快一點。不過章惇還是從前線回到涿州，接見大宋官僚的老朋友，多次作為使者前來中國，原名蕭禧的蕭海裡。</p>

又是幾年未見，蕭海裡比印象中老了許多。當然也沒有了二十年前來到中國時的囂張狂妄。</p>

“蕭使彆來無恙。”</p>

“兩國安好百餘年，如今卻兵鋒相見，海裡智不能定風波，力不能挽狂瀾，心力交瘁，豈能無恙。”</p>

“當年貴主遣兵攻入我國。敗兩國之盟，毀舊日之好。那時候，我也覺得很遺憾。不過，現在想想倒是好事了。朝堂內外從此沒有人對貴國有太多幻想，也可以齊心儘力，來籌謀軍事了。”</p>

蕭海裡針鋒相對，“熙宗皇帝初登基便心念幽燕，其毀約敗盟之意早傳播於天下，豈是鄙國之過？”</p>

章惇笑道，</p>

“沒必要做口舌之爭了。遼國將亡，蕭使不如想想如何自保自身。我們也是打過多次交道的老朋友了，隻要蕭使有意，沒必要與耶律乙辛玉石俱焚。何況澶淵之盟，真宗皇帝與貴國聖宗約為兄弟。這件事我們也記得，在開封，已經給聖宗皇帝的後人準備好了一個位置。”</p>

章惇居高臨下，遊刃有餘的態度，過去是屬於大遼的。</p>

蕭海裡心下生歎，卻又企圖動搖章惇。</p>

“海裡聽聞，相公秉政數十年，隻聞有宰相，不聞有帝後。如今天子未立，朝堂混亂，相公不鎮壓國中，卻率軍於外，遠離數千裡，卻不擔心國中生變？”</p>

擔心誰呢？韓岡，太後，不死心的保皇黨，還是不著調的儲君？</p>

都中有變，他可以立刻率軍回返，數日之後就可以兵臨城下。誰敢作怪？</p>

“不擔心。”章惇有些失望，沒有了實力支撐，蕭海裡的口舌再鋒銳也毫無意義，何況他本來就說不出什麼硬話來，“蕭使，我們還是進入正題吧。貴主到底開出了什麼條件？”</p>

蕭海裡臉上漲紅，章惇收起了表麵的客套，而耶律乙辛讓他帶來的話，也使得這位老使臣倍感屈辱，但為了國家，他還是深深的低下頭去。</p>

“鄙主請為中國屏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