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伴當的攙扶下，準備走下台階。</p>

“會長。”</p>

“吳老。”</p>

韓鉦、賀中行兩人先後叫道。</p>

老人回頭，看著見兩人，有些驚訝，又有些欣喜，“是之，子平。你們也出來了？”</p>

“結束了，就出來了。”韓鉦走上前，與賀中行一起扶著老人，“會長也不想看了？”</p>

“太吵了。”自然學會鞏州分會的會長笑著說，“老了，受不得鬨。”</p>

賀中行道，“過幾日還是會鬨。裡麵的可都是會員呢。”</p>

鞏州境內，幾乎所有的秀才，都是自然學會的會員。甚至不隻局限於鞏州，整個關隴地區，自然學會的會員數量占到了全國總數量的三分之一，能達到這個比例，是因為關隴一帶的九成以上的秀才都加入了自然學會。</p>

過些日子，自然學會開會，正在大廳裡麵吵鬨的成員，還是會出現在會場中。</p>

老會長苦笑著搖了搖頭。</p>

韓鉦在旁說著，“這一回能這麼安穩，還是多虧了學會開會的經驗。”</p>

賀中行卻是點頭，“這話倒是有理。”</p>

也正是因為自然學會當先開始選舉，使得各地的選舉有了先例，許多參選的候選人，都有過在學會大會上參選候選中選的經曆。</p>

至少在西北一片，各個地方的選舉工作能安安穩穩，也都是靠了學會開會的經驗。</p>

兩人扶著老會長下了台階，停在台階下的馬車敞開車門，老會長被扶著上車，他坐上去，又回頭問韓鉦，“大郎，你真的不準備考進士？鞏州到現在為止，可就隻出過一個進士。”</p>

鞏州在文化上缺乏底蘊，學術上又偏近氣學，基本上都是算科、工科和醫科的舉人，進士科的隻有一位，就是韓鉦。</p>

“以後會越來越多。”韓鉦說道，“看看鞏州的學校數量，看看我們的圖書室圖書館，看看書本的價格，我們的進士以後不會比福減少。”</p>

秀才考試的題目本就簡單，縣學畢業的學生，或者橫渠書院鞏州分院的學生，都可以輕鬆通過。而隴右向學之風甚為濃厚。</p>

隴右諸州，因為地理上的局限，工業發展的餘地並不大，但作為韓家的核心之地，各州在學術上投入極大。</p>

隴西縣下八鄉七十一村，村村都有蒙學，鄉鄉都有小學。蒙學、小學都有圖書室，而縣中還有圖書館，平時也兼做自然學會的會館。</p>

假以時日，以隴西縣的好學風氣，遲早能比得上福建——福建在唐時不過是荒僻之地，隻有靠海的福州、泉州才有些人氣，但到了宋時，因為五代人口大量遷入，求學蔚然成風，連帶著印刷業繁盛，而印刷業的興盛也反過來使得讀書的成本大幅降低，使得越來越多的人家可以供得起子弟讀書，大量的人口基數，良好的風氣，也就造成了福建籍的進士數量不斷增加，福建人在朝堂上出現的比例越來越高，直至如今，一平章、一宰相，都是福建人。</p>

“希望如此，希望如此。”老會長期待著說著，與韓鉦兩人告辭。</p>

馬車駛出，很快走遠。</p>

“那不知道要多少年。”賀中行幽幽說道。</p>

“不管多少年。”韓鉦道，“隻要是在前進就好。”</p>

在這個秋收的日子裡，從南至北，由東到西，大宋之下的四百軍州，千八百縣，都舉行了第一次縣議會的選舉。</p>

開封府的縣議會選舉結束了，比起遠在西北的隴西縣，畿縣赤縣的議員成員就要多了許多，全都實現了滿員。選舉時的競爭也十分激烈。</p>

會議結束後，不同派係的議員們各自聚在一起，一處僻靜的小園，幾名新當選的議員正舉杯歡慶，卻不是為了。</p>

“那閹賊終於走了。”</p>

“那一位去了也沒辦法，病得起不了身了。”</p>

“也不知藏了多少陰私，告老後都不放心，還逼著那閹賊去關西。”</p>

“不管怎麼說，這是斷了他一臂了。”</p>

“可喜可賀？”</p>

“可喜可賀！”</p>

酒杯一碰，人人欣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