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汗的輕騎兵正在試圖攻擊東西兩門的營壘。他們在試探過後，發現通向營壘的道路上並沒有陷阱。不過很快就被霹靂炮投出石子給驅散了，百多人受傷。隻有正麵一條路，霹靂炮瞄準之後，都不用怎麼調整。</p>

但正麵名為古拉姆的具</p>

裝甲騎並沒有繼續前進。在軍陣前方一百四五十步的地方停了下來。</p>

王舜臣重重的怒哼了一聲。</p>

那是重騎兵最佳的衝刺距離。遠了，馬力下降，速度減慢。近了，又來不及將速度提到最高，陣型也不及調整，還會受到弓箭的騷擾。這隻會是多年上陣才有的經驗。果然是難得的精銳。</p>

從裝束上看，對麵的三萬多人中，有三分之一能是精銳。</p>

按王舜臣打聽來的說法，一名古拉姆，一名伊克塔，都是重騎兵。</p>

全數製式裝備，戰甲整齊劃一的是黑汗可汗的古拉姆親衛隊，而剩下的鐵甲騎兵，甲胄的式樣各不相同。顯然是從各個部族征募來的伊克塔騎兵。也許戰力上有所參差，戰馬也是有的有甲，有的無甲，但都是重騎兵。</p>

剩下的三分之二，都是撐場麵的，跟自己麾下的回鶻軍差不多，或許還不如。</p>

但那一萬重騎兵，就已經很不得了了。在過去，就是大宋一時間都拿不出來幾千上萬的重騎兵——哪裡有那麼多好馬？能載得動幾百斤的鐵甲和人，那樣的駿馬隻有西域才有。隻有滅了西夏，打開了西域通道，軍中的好馬才漸漸的多起來。王舜臣麾下的幾千帶甲騎兵，現在也才會都是身高腿長的西域良駒。</p>

也就是說，隻要擊敗了這一萬重騎兵，剩下的事就好解決了。</p>

兵是精兵，就要看對方主帥的能力了。</p>

古拉姆近衛停下來的位置，猶在神臂弓的射程之中。以他們身上的裝備，神臂弓在那樣的距離上，不會有任何威脅。而跟上來的伊克塔重騎兵，停在兩翼的位置上，同樣沒有上來。</p>

親兵送來飛船上的斥候新觀察到的情報，看過之後，王舜臣再一次將紙條緊緊捏在手中。</p>

黑汗軍已經在其後方開始修築營地。拖延下去的結果，就是讓他們順利的將前進營地築起。</p>

一旦在末蠻城近處有了黑汗軍的營地，官軍就難以繞過去攻擊後方的大營，而黑汗軍要攻城時就能從最近處出擊，免去了數裡的跋涉。</p>

那一座新營地遠在一裡半外，正是最佳的位置。這就是逼著王舜臣前去阻止，讓出戰的大軍，遠離背後的城寨守護。</p>

‘為將者致人而不致於人’。</p>

王舜臣輕聲念道，將紙條交給親兵收好，隨手從鞍袋中抓了一把黃豆塞給他的老馬。</p>

胡人當是不通《孫子兵法》，但沒有蠢到仗著兵力上的優勢大舉壓上，而是選擇了以勢壓人，足見也是一員良將。</p>

不過天寒地凍，要想修好一個營地，至少兩個時辰，自家還不用那麼著急。</p>

從漢軍兩翼的騎兵中，出來了兩隊一手大斧一手神臂弓的士兵。都是下馬後在雪地上小心的走著，以防腳下的坑洞。如果沒有在兩天前又下上一場雪，他們動作就還能快上一點。但足以讓他們趕上那些還沒有來得及逃回去、正在地上掙紮的黑汗人。</p>

先是神臂弓抵近射擊，然後追上去一斧頭砍下頭顱。不僅是正麵的漢軍大營，東西兩側的營壘，都開了小門，一群敢戰的士兵出來收割首級。</p>

一枚枚人頭懸在槍尖，樹在兩軍軍陣正中間。不僅是示威，同時也通知了黑汗人，軍陣的正前方並沒有設下陷阱。</p>

黑汗人的精銳，如王舜臣所願，果然出動了。不過不是最精銳的古拉姆近衛，而是伊克塔重騎兵。</p>

一個千人隊，裝備著各式各樣的鐵甲，但無不是精悍善戰的伊克塔騎兵，緩緩的離開了之前位置。在千夫長和百夫長的號令中，一名名戰士拉下了頭盔麵罩，開始了衝鋒。</p>

鐵蹄踢散了前方的積雪。轉眼就拉成數道橫排的伊克塔騎兵，長長的鐵槍遙遙指向前方。雪片在他們身前身後飛散，就像泛著白花的海浪，向著漢軍軍陣撲來。</p>

大地顫動起來，就是之前那群人數遠遠勝出的輕騎兵的衝刺，也沒有這樣驚天撼地的聲勢。</p>

王舜臣眺望著一道道‘海浪’的後方，胯下的河西老馬則嚼著黃豆，一人一馬，都對猛攻而來敵軍視若無睹。</p>

如果是那群古拉姆近衛，若非有了破甲弩和專用的破甲箭，否則真的是有些麻煩。不過現在的這隊戰馬無甲的重騎兵，神臂弓就足以應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