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家的嬌客也能做。”</p>

“錦毛鼠……”韓岡大吃一驚，“白玉堂？”七俠五義中的名角難道真的出現在正史中過？！</p>

“白玉堂是誰？”王厚抬起醉眼，茫茫然問著。</p>

“啊……曾經聽說過中原江湖中有個強賊，匪號錦毛鼠。”韓岡隨口解釋了兩句，心中疑惑，難道北宋有另外一個錦毛鼠？</p>

王厚醉得糊塗，也沒去分辨真假，哈哈笑了笑：“想不到玉昆你交遊如此之廣！”</p>

“隻是些口耳相傳的謠言罷了。也記不清究竟是在寄居的寺廟還是在茶肆中聽到的，連什麼時候聽說的也記不得了。”韓岡將之一推了事，結交匪類的罪名他可承受不起。</p>

“愚兄說的是皇佑元年【西元1049年】己醜科三元及第的那一位，他前幾年不是來關西知京兆府的嗎？”</p>

韓岡啪的一聲拍了下腦門，給王厚這麼一提，他終於想起來了，“是馮當世啊……”</p>

馮京，字當世。皇佑元年己醜科狀元，鄉試、省試、殿試皆第一，是曆史上不多的幾名三元及第的狀元郎。馮京才學過人，相貌出眾，但不知是不是因為商人家庭出身的緣故，對錢財十分看重，在京兆府任上大肆聚斂，被長安士人暗嘲為‘金毛鼠’——‘金毛’指得他儀容出色，而‘鼠’便是說的他聚斂之行。</p>

“沒錯，沒錯，就是他！”王厚醉態可掬的笑著，說起話來舌頭都大了，“當時馮當世中了狀元後，幾家貴戚一起在爭他這個女婿，擺出來的嫁妝幾萬貫，最後還是給富相公捷足先登，而富相公又是太平相公【晏殊】的女婿……若是玉昆你能找個好親事，說不定曰後也是個宰……宰……”嘣地一聲，王厚一頭栽倒在桌上。</p>

韓岡有些無奈的看著自己房裡的醉鬼，話說到一半，就醉昏了過去。苦笑著搖了搖頭，他放下酒碗。也許是習慣，韓岡不由自主的又開始去推斷張載此番在京中為官，能給自己帶來些什麼。</p>

張載是受呂公著的舉薦而入京的，半年前韓岡回家奔喪時，張載已經打理行裝準備東行。當時呂公著還是翰林學士，但如今呂公著已經是禦史中丞，掌握著朝中的監察大權。</p>

而張載的弟弟張戩，韓岡也見過，一樣進士出身，在朝中做了呂公著的下屬，任監察禦史裡行一職——擔任監察禦史的官員如果資曆不不夠，就要在官名後麵綴上裡行二字，意為試用——有著舉主和兄弟在朝中護持，韓岡的老師應該能在京中多待兩年。</p>

但韓岡方才又從王厚這裡得知，呂公著能升任禦史中丞，完全是王安石王相公想把樞密使呂公弼趕出東京。韓岡對此完全能理解，兄弟兩人一個是軍方的首腦，一個是監察係統的老大，這在哪個朝代都是很犯忌諱的一件事，呂公弼識趣的就會自己辭職，如果不識趣，禦史台中保不準會造呂公著的反，兄弟兩人一起被彈劾。</p>

如今的朝中局勢錯綜複雜，誰也看不清，韓岡也一樣。張載的後台與王安石不合，但張載本人幫著蔡挺改進的將兵法，卻是深得王相公的讚許，也不知他本人對變法的看法又如何。但韓岡很清楚自己的立場，王韶在朝中的最大依仗就是王安石，自己如今的依仗則是王韶，對於變法，隻有讚同，不能反對。</p>

王厚不知什麼時候又醒了過來，拿起酒壇子晃了晃，聽著裡麵沒有水聲。便拍著桌子，口齒不清的怒道：“怎麼沒酒了？！”</p>

“都給你喝完了……”韓岡無奈的歎了口氣，王厚來他這邊喝酒，有時是自帶酒菜，有時候便是蹭吃蹭喝，韓岡大手大腳，手上的一點錢鈔都給耗光了。今天回去，沒好意思向家裡拿錢，現在是囊中空空，“今天是沒錢添酒了，等明天再說。”</p>

“錢？……”王厚吃力的抬起頭，“沒問題，等到青苗貸正式實行，我們這裡就該有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