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僧看到連溫酒起身往回走的時候眼神裡滿是遺憾,而他看起來也有些遺憾。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他緩步走向葉無坷。
“葉千辦,不為利來利往而活的人必將不容於世不容於人,你這樣與世與人格格不入,活著也辛苦
葉無坷長身而起,身形舒展宛若大鵬淩空,人起時,龍鱗黑線刀出鞘。
“打架還講道理
一刀落。
“壞人都這樣?!”
這一刀,開碑裂石。
可白衣僧沒有躲閃避讓的跡象,他微微側仰起頭看向那把落下的龍鱗黑線,待刀鋒將至,他左手抬起來以掌緣硬接了這一刀。
手刀。
當的一聲!
手掌邊緣與鋒利無匹的龍鱗黑線接觸那一瞬間,竟然傳出金銳之聲。
“人於虎豹來說是弱者,弱者與強者爭奪天下主權並無優勢,牙不尖爪不利,不過是強者口腹之食,於是......弱者發明了許多器械來增強自身之力,但,終究是外力
擋住葉無坷這一刀的白衣僧看向葉無坷的雙目,在這一刻葉無坷才看清楚此人竟然沒有黑色眼球。
那一雙通體雪白的眼球看著的人的時候,似乎有一種讓人為之膽寒的攝魂之力。
“葉千辦,外械之力用的再好也隻是弱者表現
說著話的白衣僧掌緣一震,竟是將龍鱗黑線震的的向後蕩開。
可與此同時,葉無坷膝蓋狠狠撞向白衣僧小腹。
白衣僧依然不躲不閃。
一膝直接頂中,以葉無坷現在的力度,彆說是一個人,就算是一頭牛硬吃這一膝蓋也會被頂翻出去。
白衣僧身後的衣袍隨著這膝蓋撞擊力度向後飄擺,可他的身體紋絲不動。
他那一雙好像漂浮在離地一寸高的雙腳,似乎生出無形之根牢牢地的與大地融為一體。
“你該與江同流,和光同塵
白衣僧說著話的時候,以葉無坷剛才撞擊他的動作,一模一樣的膝撞攻向葉無坷小腹。
葉無坷卻不能不躲不閃,他單手在白衣僧膝蓋上按了一下,借力向後退的同時揮刀橫掃。
龍鱗黑線的刀尖恰到好處的掃向白衣僧的咽喉。
白衣僧再次以左手揮刀,掌緣與刀鋒再次直接接觸,這一次,刀鋒被震蕩的向後揚出去更遠。
可就是在兩人手上換招的同時,白衣僧的身形依然再向前疾馳,葉無坷借力後撤,竟然避不開這一膝撞。
他將刀勢往下一壓,刀尖刺向白衣僧膝蓋。
眼看著刀尖就要刺入的那一瞬間,白衣僧收回腿,左手一掌拍在龍鱗黑線的刀柄上,黑線刀驟然加速,砰地一聲直接沒入大地。
白衣僧單手按著刀柄雙腳踹向葉無坷麵門,葉無坷雙拳齊出轟在白衣僧的雙腳腳底,兩股浩蕩的力量對衝的那一刻,二人的衣衫像是被炸開了一樣劇烈飄揚。
葉無坷借勢再次後撤。
白衣僧身形翻轉落地,他的手依然還按在龍鱗黑線的刀柄上。
“葉千辦,你的刀我不喜歡
他看向葉無坷的無事包:“把我有持還來
葉無坷雙腳在地麵上滑著後撤,可想而知剛才白衣僧那飛踹之力有多恐怖。
三奎在這一刻也才看清楚,葉無坷的兩臂衣袖竟然被勁氣震蕩的已經碎裂。
白衣僧也看到了。
還看到了在葉無坷的手腕上好像纏著什麼東西,像是很細的鎖鏈。
也是在這一刻,白衣僧眉頭微皺。
因為他不僅僅是看到了那條細細的鎖鏈,還看到了葉無坷臉上根本沒有一絲懼意,甚至,還有一絲喜悅。
白衣僧立刻低頭。
天知道什麼時候他一隻腳的腳踝上竟然被鎖鏈纏住,一個刀鞘扣在鐵鏈上如同上了鎖一樣。
等他想有所反應的時候已經晚了,那條細細的鎖鏈驟然繃直。
葉無坷是被他一腳踹出去的,所以此時也算白衣僧他自己拉住了他自己的腿且馬上就要把他自己拉一個大劈叉。
白衣僧抬起腳重重往下一踩,砰地一聲地麵直接凹陷下去一個坑。
葉無坷向後滑退的身形戛然而止,鎖鏈也在瞬間繃的更緊。
如此巨力之下那細細的鎖鏈居然沒斷,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材質打造。
下一息,白衣僧被纏住的腳向後一踢,葉無坷的身形又被拉了回來。
“無用之術
他看著葉無坷的眼睛,左手揚起,隻等葉無坷被拉過來,以掌刀將葉無坷人頭斬落。
“嚇你一跳就夠了
葉無坷突然自己加速向前,手腕一抖,鎖鏈抖開的同時,刀鞘裡那把小獵刀向上飛起來。
白衣僧的視線下垂看到了這一幕,他下意識的伸手要去抓住那把小獵刀的刀柄。
啪的一聲輕響,一隻手從他身後出現先他一步將小獵刀攥住,然後手腕翻轉,小獵刀的刀尖對著白衣僧的脖子就回刺過來。
白衣僧微微皺眉,沒想到有人能這麼快繞到他身後。
他剛要有所舉動,一左一右,兩個黑鐵塔似的的漢子到了,一人一個抓住了白衣僧的胳膊發力一拉。
已經到了白衣僧身後的三奎左手抓住了小獵刀,可小獵刀就是個誘餌。
他右手還有一把匕首,那是葉無坷離開無事村之前阿爺送給葉無坷的禮物。
後來在漠北,這把匕首被葉無坷送給了三魁。
白衣僧的注意力先是被葉無坷吸引,再被那把小獵刀吸引,然後又被二奎二奎吸引,可實際上這一切都是為了給三奎爭取時機。
三奎,天生的刺客。
就在白衣僧的視線專注的盯著那把小獵刀的時候,三奎右手握緊的匕首狠狠的刺在白衣僧的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