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本回憶起過去與李信的來往，在他的感覺中，李信卻比不上趙隆和王舜臣等一些他接觸過的將領，“都是說他是老實人。我平常見他，也的確是個老實人。想不到他還有這麼果斷的一麵。”</p>

“他是靠軍功升到節度使。老實是一回事，有沒有能耐是另一回事。”</p>

熊本略有訝異的看了一眼燕達，“逢辰你對他評價很高啊。”</p>

“因為他現在是我的對手了。”</p>

燕達繃緊的麵容，嚴肅而專注。並不因為為敵我之間巨大的力量懸殊，而盲目自大。</p>

熊本則安心的笑了起來。重視總比輕視好。這樣能減少犯錯的幾率。</p>

名將之謂，絕非幸至。</p>

“逢辰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多了。不過，天明後的登基大典一定要參加。”熊本再次提醒燕達。</p>

鎮壓文武百官，少了燕達不行。</p>

“當然。”燕達也不打算缺席，“調集兵馬，籌備武器彈藥都需要時間。我現在隻是派人看住了興平堡的大門，嚴防有人進出或李信他們突圍，登基大典的那段時間打不起來。真要耽擱一點，可能要到夜裡甚至明天才能開始進攻了。”</p>

熊本沉吟了片刻，“既然這樣。不如就派個人進去勸說李信投降。”</p>

“有必要？”</p>

“看看李信，探探人心。一上來就打打殺殺多不好？”自覺說了個笑話，熊本嗬嗬笑了兩聲，“李信那性子不會隨便殺人的。”</p>

燕達狐疑的看了熊本一眼，派人進去勸降，就算李信不殺人，難道還會把人給放出來嗎？既然不會放人，那麼探查多少消息也都送不出來。</p>

他疑惑著提醒了一句，“我攻城的時候就顧不上他了。”</p>

“沒關係，富貴險中求嘛。有的是人願意去做。”</p>

聽熊本如此說，燕達不再多話，一拱手，“聽憑相公安排。”</p>

……………………</p>

宣德門城樓上，昔日天子夜觀上元燈會的地方，熊本目送燕達打馬遠去。</p>

下半夜，這位對趙氏忠心耿耿的大將將會很忙。</p>

以謹慎著稱的燕達，在戰前總是比其他人要多做上一倍的準備。</p>

熊本則對勝利更加篤定。</p>

不僅僅是因為兵力、火力以及彈藥上的優勢。</p>

作為一座緊臨城池的堡壘，其配屬的重型火炮都位於堡壘的外側。</p>

而興平堡的北側，也就是麵對南熏門的一側，則隻給虎蹲炮發射霰彈的空間。</p>

當初設計製造時，其實是留了炮位。隻是建起來之後，沒有安裝火炮。</p>

而在章惇主政後，開封的外圍棱堡，全都進行了改造，內則預留的炮位都給封死。</p>

固定在炮位上的重型火炮，拆卸不下來。即使能，也無法在沒有安裝上炮台的情況下發射。</p>

隻要在南熏門架上火炮，燕達麵臨的就是一場對方單方麵挨打的戰鬥。</p>

即使對方主將是李信，沒多少經驗的偏裨將佐贏不了，有了太多優勢的燕達卻不可能贏不下來。</p>

哐哐，城頭下的蒸汽機又開始了運作。繩索卷動，升降機的轎廂緩緩升了上來。</p>

熊本轉過身，結局確定的興平堡已經不在他關心的範圍之內。</p>

透過升降機鐵柵門的菱形格子，熊本衝來人輕輕點頭。</p>

章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