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河北、京畿全力動員起來，能夠很快把這一場洪水平息下去。</p>

而現在最大的疑問，就是這一次決堤的原因。</p>

“參政還是覺得是有人作祟？”</p>

“都八月入秋，哪來的洪水？”</p>

世人都知道秋汛，但曆年來黃河水患，幾乎是在夏季達到最高點。決堤也多在夏時。秋天決堤的情況極少見。尤其是黃河大堤整修之後，穩定了乾流流向，已經多年來沒有過決堤的記錄了。</p>

黃裳已經收到自然學會傳來的消息。</p>

汛期開始後，南岸一日一傳訊，向京師報平安。各地記錄點的水位數據，三日一彙總，一同發往京師。</p>

“秋汛開始後，開封段的水位都在警戒水位以上，但隻是超過了一點，並沒有達到近年來夏汛的最高水位。四天前今年第六號洪峰進入開封段後，並沒有新的洪峰。這堤壩到底是如何破的？”</p>

李信在河北駐紮過，知道一點河北黃河大堤的情況，“北岸金堤當年就沒有修好。”</p>

“希望就這麼簡單。你太太平平的把洪水堵回去，前麵章相公</p>

也太太平平的把遼國滅了。”黃裳疲憊的，“等這一仗打完，我就回去編纂道藏。在京城裡過一年，人能老兩歲。我還想多活幾年。”</p>

“祝參政心想事成。”</p>

“我去找熊伯通了。你都走了。他這隻驚弓之鳥應該安心一點了。”</p>

李信隻能嗬嗬笑了，拱了拱手，先行離開。</p>

馬蹄聲一片遠去，黃裳搖了搖頭。</p>

熊本是樞密使，章惇離開前，讓他主掌都堂軍事。</p>

張璪病重，養病在家，掛了個平章軍國重事，實際上已經是致仕退休的狀態。遊師雄主管河東和西北方麵的戰局。</p>

剩下的人中，熊本是朝中僅有的擁有主持滅國經曆的宰執，如今的都堂中，沒有人比他更有資格代替章惇，主持軍事庶務。</p>

等這一仗過去，成為宰相是十成十。</p>

但黃河決堤的消息一傳來，熊本立刻就躲進了自家的宅院。即使都堂內部的會議，他也是通過紙麵與同僚交流。</p>

熊本的態度很明顯，就是在懷疑決堤是韓岡做的手腳。</p>

章惇兵圍析津府，功成在即，突然間黃河決堤，斷了北上大軍的歸路，如果是人為，等於是要置章惇於死地。</p>

在很多人的眼中，章惇若是出事，最大的得益者隻會是韓岡。</p>

而黃裳同意讓李信暫離京城，也是為了化解福建一係的疑心。</p>

黃裳是福建人，卻屬於韓岡一係，在他看來，雍秦、福建兩家，要是因此事兒起了衝突，就太讓人遺憾了。</p>

如果要化解，最好是儘快。</p>

輕輕抖了一下韁繩，黃裳加快了一點速度。</p>

熊本的宅邸，就在前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