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海裡仿佛看見了另一位耶律乙辛。</p>

還沒有稱帝時候的耶律乙辛。</p>

‘也許，’會談無果，被送出來的蕭海裡，回頭望著章惇所在的院落，‘機會不在眼前，而在開封和關西。’</p>

……………………</p>

章惇看見蕭海裡出門的時候，在門檻上絆了一下。不是衛兵攙扶，就要摔下階梯。</p>

隻有一兩寸高的門檻，蕭海裡還會被絆到，足可見其心神慌亂，舉止失措。</p>

弱國無外交。</p>

二十年前的大宋君臣，無論如何都品嘗不到讓遼國的使臣絕望而歸的感覺。</p>

昔年因為西夏為亂，大宋被遼國敲詐了一回又一回。道理說不通，人情講不通，解決問題的手段隻有利益。</p>

精明強乾如富弼，一趟趟見遼主，就是為了說服遼主，每年拿一筆歲幣，比過來搶一把更合算。</p>

趙頊</p>

在位的時候，曆朝曆代數得著的賢臣能吏在朝，還是得向遼國割讓土地。</p>

幸而過去付出的一切，現在都能拿回來了，還要連上利息。</p>

若是拿不回來，他章惇也不好向國內交代。</p>

包括土地分配，戰爭債券的償付，耶律乙辛輕輕巧巧一句願為屏藩，就想要大宋把已經唾手可得的收益放棄，強如章惇，都壓不住下麵的沸反盈天。</p>

隻有滅遼，才能得到足夠的土地，隻有滅遼，才能償還得了前後三期本息已高達一億一千萬貫的戰爭債券，隻有滅遼，才能讓他身後的一幫們滿意。章惇很清楚，他得到的支持，都是需要回報的。</p>

皇帝做不得快意事，</p>

不，章惇推開門，隆隆的炮聲隱約從天際傳來。</p>

率雄師，覆敵國，兵鋒所指，無不克複。敵國天子，俯首稱臣。</p>

沒有比這更快意的事了。</p>

“相公。”</p>

方才被章惇趕出去的年輕人正局促不安的看過來。</p>

王寀王道輔。王韶的幼子，王厚的弟弟，韓岡也視其為弟。看在他們三人的麵子上，章惇用為掌書記。帶在身邊做些文書工作。</p>

“以後注意點。”章惇輕易的放過了王寀。</p>

不過是一個兩方和睦的象征，才能和性格本就不在考慮範圍之內。</p>

他的關注點，早就落在了百裡之外。</p>

三日後，宋軍將析津府要塞的外牆納入火炮射程之內。</p>

遼主耶律乙辛並沒有撤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