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火箭 七(1 / 2)

宰執天下 cuslaa 1997 字 7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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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看著辦吧。’相公是如此說?”</p>

迎上幾道狐疑的眼神,何矩嗬的冷笑,“我嫌命長了,敢篡改相公的話?”</p>

眼神中的狐疑消退了,但困惑就多了起來,“那件事不提,怎麼倒把川中的事提起來了?相公還讓我們看著辦,那該怎麼辦?”</p>

這句話放在不同場合,自有不同的解釋。但以韓岡說話時的情形,放在官場,那就是便宜行事之權。儘管沒有明文,以韓岡的性子,也不可能會事後否認。</p>

事情辦好辦賴,隻有事後獎懲,辦事的時候,一切可都由主事者獨斷。麵對蜀地商界,可謂是方麵之權,這個權力可不小了。</p>

幾人麵麵相覷,權力大了,也就意味著責任大了,印把子是好,但燒得通紅——燙手啊。</p>

蜀地的商人,的確有些不妥當,尤其是在韓岡即將離任的時候鬨出事來,更讓人覺得憤恨這幫子天生反骨,但要是事情沒辦好怎麼辦?不作就不會錯的道理有誰不懂?</p>

“隻是有些苗頭……”</p>

何矩卻是在回來時想通了,冷冷一哼就打斷,“苗頭?有苗頭那就有根子,有根子那就有土壤,你們覺得川中的水土怎樣?儘出些反骨的。川中的事,我們覺得是小事,但我們的眼界能與相公比嗎?既然相公提到了,那就肯定是大事。”</p>

他橫著幾人一眼,“我們做事,不問相公就自作主張,那是我們的錯,可相公有了吩咐,還猶豫不定,那一樣是我們的錯。馮公著意北境,南麵的事我們也的確不能疏怠,免得馮公回來,我們沒臉見他。這件事我何矩是得了相公當麵吩咐,也是在相公麵前應承下來的。本想著有各位襄助,一齊發起動議,也就能集會中之力,全力發動。但若諸位不敢襄助,那我也就拚著多虧上身上的百十斤肉,都壓上去算了。”</p>

幾人越聽越是沉默,到了最後,竟無人說話。</p>

好半晌,才有一人乾笑起,“何胖子,你說這話虧不虧心,還百十斤,身上的肉得有三五石了吧。真給你壓上去,大議廳裡的那張圓桌還不得塌了。”</p>

有此人領頭,另一人也笑道,“能被何胖子你壓著不出事的,也就晚晴樓的滿娘了。”</p>

一陣插科打諢過去,談話的幾人卻都把何矩的氣勢給壓回去了。</p>

何矩的權勢已經都大了,若是讓他把蜀中的事情一個人給辦成了,那哪裡還有彆人插足的餘地。</p>

韓岡的確沒有下令說怎麼辦——諒何矩也不敢假傳‘聖旨’——但以如今局勢,該怎麼辦都還是有譜的。隻是不得上命,要自作主張,人人心中沒底罷了。</p>

在座的都是商會中有根基的理事,之前貪心辦岔了事,壞了相公心意。原本還依仗著自己的身份資曆不在意,但風聲越來越緊,外麵傳得越來越誇張,現在一個個都害怕起來,生怕再踏錯步子,哪個能像何矩,不管不顧的做一個潑皮破落戶?</p>

“那……那件事怎麼說?”</p>

有人知道何矩今天去見韓岡的原因,張了張口,卻不敢說出來。</p>

何矩肅容一搖頭,“辦正經事要緊,哪有空。”</p>

他冷聲說,“今日見相公,相公讓我等看著辦,意思我也明白,僭越借用一句太祖皇帝的一句話,”他看看</p>

(本章未完,請翻頁)周圍,一個個都緊張的乾咽唾沫,微微冷笑,音聲轉狠,“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p>

何矩一時振奮,一張胖臉,卻有大將臨陣時的奮發,“如今相公、馮公皆用心於北方,我等辦事不利,讓相公分心,這已經是大錯了,再讓後方生亂,豈不是錯上加錯?!”</p>

天下商圈,人口億萬,但有雍秦商會和福建商會兩個龐然大物,就顯得很擁擠了。</p>

商圈中湧動的金錢也數以億萬,可兩大商會吃著碗裡的,看著盤裡的,想著鍋裡的,腳底下還踩著沒做成菜的,都想多吃多占,都嫌對方礙眼。全都是兩個靠山在都堂勢均力敵,才維持了雙方的和平。</p>

雙方都看對方不順眼,甚至都嫌自家裡麵人多,哪裡容得下其他人來搶食?雍秦商會、福建商會,以幾個壟斷行業為核心,以一家銀號來聚合資金,先紮下根基,然後不斷擴張勢力,最後成長為參天巨樹,把一片小樹都捂死在樹下。</p>

這樣的商業模式,遠勝一盤散沙的單打獨鬥。優勝之處,長眼睛的都看得到。想學習的很多,仿效的也不少,但多年來就是沒有一個成功的例子。</p>

河北商會,安陽韓氏於元佑初年成立,成立之初,便大張旗鼓,號稱保河北之財、守河北之土。大有一舉將雍秦、福建兩家商人逐出河北的架勢。當即便惹怒了兩家商會,抓住河北商會核心成員的主要經營範圍,便立刻大舉傾銷各色商品,直接將幾家核心商號逼得破產。如今河北商會苟延殘喘,勢力不出相州,而雍秦商會的外圍成員中,就有好幾個安陽韓氏的族人。</p>

江南商會,以錢財豐厚著稱,隻不過從一開始就內鬥嚴重,又有外部挑撥,成員自相攻訐不休,早就名存實亡。</p>

而京畿之地的豪商,最早就是雍秦商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