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驟風 四(1 / 2)

宰執天下 cuslaa 1879 字 7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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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p>

青州號船炮再次轟鳴。</p>

火光在炮口閃過,一團青煙隨即籠罩了船艏。</p>

海風勁吹,青煙飛消散。而青州號,則以更快度從還沒散開的火藥煙霧中切過。</p>

當青煙掠向身後,北海艦隊大都督楊從先睜大了微眯起的雙眼。</p>

三根水柱在前方的海麵上突然騰起,水柱的中央,一艘不到萬料的槳帆船依然穩定向前。</p>

“三近失。”在前麵的負責觀瞄的副槍炮長大聲報告戰績。</p>

“六輪了。”楊從先回頭瞟了一眼身後的青州號船長,淡淡的說,“練得好兵。”</p>

青州號的船長陡然間漲紅了臉,猛地踏前幾步,衝著甲板前端指揮射擊的槍炮長大吼道,“伍四,你個龜兒子,打得什麼炮?!”</p>

船長這一聲喊,甲板上聽到的水兵都明白,不僅僅是船長不滿意了,上船隨行的大都督也同樣不滿意了。</p>

前方的三個炮組陣腳頓時就有些亂了。</p>

本來就是想在大都督麵前討個好,現在差事辦砸了,連帶著船長也在大都督麵前鬨個沒臉,日後還有好日子過嗎?</p>

搬炮彈的咚的一聲炮彈脫手砸在甲板上,清膛的舉著羊毛刷子幾次插不進炮膛,將火炮推回原位的更是手腳酥軟,連使了幾把力都沒成功。原本順暢如流水的射動作,一下子就荒腔走板起來。</p>

伍四這個槍炮長就站在船艏三門炮的正後方不遠。聽到聲音,就回頭瞪了一眼。</p>

是的,是瞪。</p>

但也隻是瞪了一眼,他指揮的炮組亂了陣腳,也沒空與頂頭上司打哈哈。他上去連踢帶罵,“說了多少遍了,你們這些狗崽子,豎起耳朵,是聽我說話,不是跟彆人一起添亂。”</p>

踹了兩個人,還扶了炮一把,三個炮組總算是恢複了正常。</p>

船長尷尬的笑了兩聲,回頭對楊從先陪著不是,“太尉莫怪,伍四話說不好,手氣也背,但炮當真打得好。”</p>

楊從先也沒怒,“好了。不算差了,運氣不好。”</p>

大宋海軍成立也不過二十年,火炮上船也不過十來年,有能耐的槍炮長掰著指頭數就那麼幾個,在章惇那邊都掛著名。</p>

十八一未中,這個命中率的確難看了點。但在波浪起伏的海上,也不能說做得有多差。</p>

前兩輪試射校射不提,從第三輪開始,每輪都有近失彈,炮彈掀起的水柱都能濺到船上,沒打中的確隻是運氣問題。</p>

隻是連續六輪射,兩艘戰艦之間的距離正一點點的拉開,接下最多還有七八輪的機會,逃竄的槳帆船就會出青州號船炮的最大射程。不論是技術問題,還是運氣問題,七八輪射擊,是很難將一艘正用劃槳前進的戰船給打得慢下來。</p>

前麵的那艘槳帆船,掛著遼國的旗號,三根桅杆上的船帆早就降了下來。從船身中探出了四五十支船槳,整齊的一起一落,就像一條被驚出石頭底的蜈蚣,在海麵上竄行。</p>

這是遼國為了對抗大宋進步飛的造船技術,而展出來的艦隻。槳帆船在海上短距離衝刺時,即使是最新型的巡洋艦都趕不上——隻要槳帆船的船長沒有糊塗到順著風和洋流走。</p>

都是在海上,6地上的束縛就少了許多。宋遼兩國的船隻在海上生衝突的情況並不少,通常就是你查我的船,我查你的船,離開時總少不了順一點東西走,商船逃不掉就隻能自認倒黴。</p>

還有一些出海後就沒回來的商船,有多少是因為風浪,又有多少是因為被對麵的海軍給擊沉了,誰都說不清。可以確定的是,後一種情況絕不是謠言,不論是在京東東路的登州,還是在兩浙路的明州,兩個大6上的海軍基地外,都有銷贓的渠道。</p>

因為海軍船隻常常客串海盜的緣故,在宋遼兩國海軍勢力交織的海域,基本上沒有私人海盜的生存餘地。</p>

至於在大宋的南方沿海,更沒人敢做海盜。穿行在南方沿海的商船,九成九都屬於福建商會——就連雍秦商會的貨物要從兩廣運出來,也會委托給福建商會旗下的商船隊——不說每艘船上,都至少兩三門火炮幾十杆火.槍,想打劫說不定會被反劫一把,就說即使成功了,一沒有人敢收贓,二來一旦有人敢在老虎頭上拔毛,仁慈的章相公惇,會讓他們早點投胎,以便下輩子能做個好人。</p>

宋遼兩國海軍的艦船常年衝突不斷,貓追老鼠的戲碼時常在海上上演。如果半路上撞上了,少說也會用射程最長的船炮船尾炮打個招呼。</p>

在前麵逃竄的那艘槳帆船的船長經驗豐富,始終逆風而行,這就逼得在後麵追擊的青州號隻能走之字形,不斷轉動船帆來借風。</p>

又是一輪射,兩道水柱騰起,但副槍炮長立刻興奮的叫起來,“命中一,艉樓。”</p>

楊從先和船長臉色木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