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卻慚橫刀問戎昭 18(1 / 2)

宰執天下 cuslaa 1830 字 7個月前

第十章卻慚橫刀問戎昭(1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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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岡覺得五千到一萬應該差不多是兩邊的極限了,正如折可適的推測,多和少的可能『姓』都不大。</p>

“當如經略所言。”</p>

折可適雙眼低垂,隱藏起眼中一閃而過的驚異。韓岡的判斷雖然出自於自己,但就在聽了分析之後,轉瞬間便得到了答案,可見他對軍事了解之深,正所謂盛名之下、固無虛士。</p>

“會……會不會是阻卜人私下裡潛來助陣,隻是得了西賊的收買,並沒有得到耶律乙辛的許可?”黃裳的質疑一開始有點缺乏自信,但他看了折可適一眼之後,氣勢卻莫名其妙的漲了起來:“由此一來,那一夥賊寇的兵力人數也能解釋得清,藏頭縮尾的原因也就找到了。”</p>

“這個可能不能排除……要是真是這個原因,那就太好了。”韓岡笑了一笑,黃裳似乎是在針對折可適,這文人對武人的鄙視看起來幾乎都是根深蒂固了,“……不過,事情還是得往壞處準備。至少這樣不管怎麼變化,情況都不會變得更糟,若是反過來可就不妙了。”</p>

黃裳一時沉默了下去。</p>

“那些阻卜部族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折可適則是三分不滿、七分冷淡的瞥了黃裳一眼,若非他是韓岡的幕僚,有什麼資格在這件事上『插』嘴?黃裳是韓岡的幕僚,的確得給他留三分顏麵,但折可適卻是忍不下來,小事倒也罷了,這等軍國重事豈能由得書呆子說嘴:“如果僅僅是幾個阻卜的小部族私自出兵相助,他們是不會過來攻打緊鄰西京道的豐州。否則一旦事發,他們隻有死路一條。隻可能是耶律乙辛,那竊國老賊為人『殲』狡,阻卜人的出現,不過是他用來訛詐朝廷的手段。”</p>

韓岡一見折可適針鋒相對,心中就歎了一聲,這折可適還真是年輕氣盛。正想打個圓場,卻見黃裳拱了拱手,向折可適低頭道:“黃裳受教了。”</p>

黃裳誠懇受教的態度,很有風度,但從折可適的角度來看,卻等於是給他添堵。不過世家出身的折七郎還是很擅長應對這樣的場麵,立刻回了一禮,“還要多謝秀才的指點,指明了在下的疏漏之處。”</p>

兩人一人一句,三兩句話的功夫,就仿佛化解了兩人之間的芥蒂,言笑甚歡起來。</p>

韓岡一切都看在眼裡,很有幾分欣賞他們這樣的作派,要是他們針尖對麥芒的鬥起來,那就讓人失望了,幸好不是這樣。不過也該打住了,韓岡沒有時間陪兩位閒人談天,見折可適,隻是要聽一聽豐州屠村之案的詳情的,不是征詢折可適的意見。</p>

關於目前西北將三個國家都牽扯進來的戰局,議論得太多就過頭了,這不是折可適、黃裳有資格摻和的話題。即便韓岡想對此做出些應對,應該是召集河東路經略司的主要官員和將領們來議事,然後向朝廷建議。集眾人之智才是正途,可不是隨便找兩個人議論幾句,拍拍腦袋就下決斷的。</p>

招了屬吏進來,點了湯。折可適喝過飲子之後,識趣的起身告辭。此是為點湯送客。</p>

折可適離開,韓岡啜著溫熱的香薷飲,皺著眉想著眼下的局麵。黃裳不敢打擾,靜靜的守在一邊。</p>

目前還不知道朝廷那裡對於阻卜人的出現是什麼樣的反應,這是肯定要寫奏章上報的,甚至還得在奏章中請罪——豐州、麟州都是河東治下,被屠了村,韓岡難辭其咎。</p>

抬起眼,吩咐黃裳道:“勉仲,你幫我擬一份請罪表,豐、麟兩州的事,我總得給個交代。”</p>

此乃應有之理,黃裳沒有多話,站起身,道了一聲是,卻是去內廳找筆墨寫表章去了。</p>

隻剩韓岡一個,一直保持在臉上的沉穩微笑,終於維係不下去了。咬著牙,從牙縫裡迸著聲音:“呂惠卿!徐禧!”</p>

之前確認了徐禧要鎮守鹽州之後,韓岡不顧自己僅僅是河東經略而不是任官陝西,寫了勸諫的奏章上去,希望還能來得及挽回局麵。但眼下阻卜人既然出現,韓岡明白,局勢如同破堤的奔流洪水,已經不是區區幾個沙包就能堵上了。</p>

要不是呂惠卿和徐禧貪功,根本就不用為區區幾千阻卜人而擔驚受怕。韓岡甚至不擔心遼人出兵幫助西夏攻打夏州、銀州——黨項人的後勤體係根本支撐不住太多的兵力。而且補給線越長,中間受到攻擊的可能就越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