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裡，就是箭矢如雨，得意的，將這一隊淹沒在***之中，隻有聊聊半數逃脫。</p>

瞎吳叱勃然做色，這一隊騎手，是他最為親信的一支，方才都沒舍得讓他們上陣，孰料還是吃了大虧。</p>

看著一個個紅著鼻子和眼睛的親信，瞎吳叱心都在滴血，他等不下去了。一等黃煙消散，他就起身下令。號</p>

角聲中，千軍萬馬再次奔馳而起，避開營門處，而選取遠離霹靂砲的那幾段營柵攻打。</p>

眼見蕃賊避實就虛，韓岡卻得意的在笑。他隻用了六具霹靂砲，就把營門連同附近一長段的營柵給守住了，這是何等的輕鬆。而且敵軍不敢堵在營門外還有個好處……就是可以出擊。</p>

在瞎吳叱和結吳延征吃驚的眼神中，渭源堡南麵的營門中開。兩百多宋軍從門中湧出，在營門前結陣，用弩箭射擊著遠處蜂擁在營柵幾處角落的敵騎。</p>

這是一個機會！每一位蕃騎都看到了這一點。</p>

巨大的誘惑，讓他們忽略了一切可疑之處。隻要衝破這道單薄的敵陣，便能衝進敵營，而不是在守軍的箭矢中，用人命拆除營柵。隻要衝得快一點，那兩具砲車應該排不上用場。</p>

沒有坐等瞎吳叱的命令，幾名蕃將同時下令，調轉馬頭直奔營寨大門而來，</p>

的確，區區兩具霹靂砲並不足以抵擋吐蕃騎兵們的奔馳，而單薄的宋軍陣列也阻攔不了他們的衝擊。</p>

在勇猛的吐蕃戰士麵前，宋軍紛紛退讓開去，可是敞開的營寨大門之後，卻並不是一片坦途。正對著大門處，是數架由三條弓臂和粗重的弓弦所組成的戰具：</p>

八牛弩！</p>

用著大型絞盤上好了蘊力千鈞的弓弦。在弩槽上，三支黑沉沉的鐵槍還帶著鏽跡。長約五尺，粗如兒臂的鐵槍卻與一尺長短的箭矢同一個姓質。而且還是六具，十八支鐵槍並排著。</p>

先是三具齊射，接著，又是三具聯發。</p>

前九支，後九支，一支支鐵槍，在空中化作一道道黑色的雷光，穿透馬身，掠過人體，連續洞穿多人，帶起一蓬蓬血雨。</p>

這是開戰以來最為淒慘的一幕，數十名衝在最前麵的吐蕃勇士，不論他們的武藝有多麼的高強，不論他們的姓格有多麼的武勇，在堅硬的鐵槍麵前，如同紙一般脆弱。</p>

突如其來的打擊，讓吐蕃人暈頭轉向，看著血淋淋的一幕，一下失去了戰意。</p>

這時候，劉源領著三十名騎兵，帶著一群舊曰的將校，反衝而出，以猛虎下山之勢殺入了敵陣之中。長槍、鐵簡、骨朵，諸般兵器一齊上陣，在呆滯的敵群中肆意殺戮。</p>

加大了配重的霹靂砲開始向遠處投射，連同神臂弓手們一起，將後續的敵騎阻攔在數十步外。逼得他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營門前的自家兄弟，在一眾瘋狂的廣銳將校們手中，變成屍體和戰績。</p>

劉源雙目皆赤，如同惡鬼一般揮舞著長槍。槍尖刺穿了一名有一名蕃騎的胸膛，從他們的胸口標出的血箭，讓劉源更加瘋狂。突然眼前一空，敵軍再無蹤跡。回頭再看，衝殺到營門前的上百敵騎，竟然已經給他和他的同袍殺了個乾乾淨淨，而騎兵的數量已經擴大到六十多人。</p>

‘不能再打了。’</p>

第二次用號角將前線的部眾召回，瞎吳叱和結吳延征對視一眼，對方的臉上都是露出了同樣的神情。</p>

渭源堡的守敵的確如他們所料，兵力十分空虛。但他們的戰力，卻出乎意料的強悍。</p>

當偷襲變成了強攻，而強攻又變成了屢攻不克，再留在渭源堡下，情況隻會越來越壞。攻下渭源的機會不是沒有，但瞎吳叱和結吳延征</p>

地盤很重要的，但手上兵將更是關鍵。手上有人，還能搶地盤，而人沒了，得到地盤也彆想保住。</p>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p>

這樣的道理，在弱肉強食的河湟地區生活了幾十年的瞎吳叱和結吳延征，早已通過切身體會了解得透徹。淡薄的讚普血脈並不能保證他們的地位，隻有手上的兵馬部眾，才是保證手中權力的一切。</p>

瞎吳叱再盯了暮色下的渭源堡一眼。在微光下的深色剪影，如同一隻匍匐在渭水源頭的巨獸，散發著危險的氣息。</p>

趁著夜色，說不定還有一星半點的機會，但他已經無心再賭上一把。</p>

“退兵！”瞎吳叱頹然下令</p>

“想走？！”片刻之後，韓岡卻是一聲冷喝，“哪有那麼容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