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太平調聲傳烽煙 五(1 / 2)

宰執天下 cuslaa 1721 字 7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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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王韶和高遵裕這麼快就從沈起那裡出來,沒有被留飯。韓岡心知,看起來他們談得並不投機,或者說,陝西都轉運使被外人看到自己的狼狽樣子後,心情不好,讓王、高二人不得久留。</p>

“怎麼回事?”王韶見著王舜臣當街扭著一人,旁邊還有一群觀眾圍著,便問韓岡。高遵裕也皺眉看著街口的一片亂象。</p>

“隻是抓了個持刀行竊的小賊。”韓岡向兩人解釋道,“王兄弟正要把他送去見官。”</p>

“哦。”王韶對這等小事完全沒興趣,他對高遵裕道,“地方一亂,作殲犯科的賊子就多起來了。”</p>

“讓傅勍彆輕饒了他。敢在城寨裡持刀行劫,必得狠狠治罪,殺一儆百,省得西賊的殲細趁機作亂。”高遵裕的這番話不是對韓岡說的。他帶在身後的伴當聽了後,跑到王舜臣身邊,說了兩句,便一齊押著小偷往城衙去了。</p>

小偷被硬拖著走了,他的掙紮隻引來了王舜臣的鐵拳。韓岡對他並不同情,被抓包後竟然動起刀子。既然有殺人的念頭,那被打死也是活該。</p>

倒是失主馮從義,韓岡卻是回頭又看了看,那個年輕後生正跟著王舜臣一起去了城衙,雖然喜歡跟衙門打交道的人不多,但被王舜臣盯著,又是得人相助,他不敢也不能跑。</p>

‘應該不是。’韓岡暗暗搖著頭。</p>

馮從義跟他四姨家的表弟同名同姓,但韓岡四姨嫁的是鳳翔府的富貴人家,怎麼想她的兒子也不可能跑到三陽寨來。而且看這位馮從義的打扮,卻是有點窮酸相,衣服都是舊的,而且補過,自然不會是他的表弟。</p>

王韶、高遵裕已經在前麵走了,韓岡快走了幾步,緊跟上前,就聽著兩人說著方才見沈起時的事。</p>

“沈興宗還真是可笑,天子讓他體量秦州荒田,他卻到甘穀城走一圈就算把事做完了,古渭、渭源都不去,李若愚上次來也沒有他這般懶怠。”</p>

“我看沈起的意思好像是要把甘穀的三四千頃田算進來。渭源、古渭的幾千頃他不看,但把甘穀之內的四千頃一加進來,子純你說的秦州萬頃荒田也不能算錯了。”</p>

雖然王韶說秦州荒田的範圍是從渭源一直到秦州州城所在的成紀縣,這三百裡河穀中有宜墾荒地萬頃,其中膏腴之地有千頃。但荒地主要是集中在渭源和古渭兩處,渭水自伏羌城以下,由於地理位置比較安全,漢人們多來屯墾,田地被荒廢並不多。</p>

而沈起卻隻到了伏羌城,便往甘穀去。渭水河穀中的荒田他不看,卻盯著甘穀之內的田地。沈起的盤算,王韶看得很清楚:“他是想兩不得罪,打算拿甘穀內的田地糊弄過去。”</p>

韓岡在後麵聽的沒頭沒腦,但他拿著王韶、高遵裕的對話想了一下,也稍稍明白了沈起的打算。</p>

李師中、竇舜卿說王韶所奏非實,渭水兩岸並沒有萬頃荒田。按沈起的意思,他大概會說,李、竇二位說得不錯,他沿著渭水走了一段,的確沒看到一畝荒田。但王韶說軍糧可以自行解決一部分,這話也不差,甘穀裡就有幾千頃地,足以支撐河湟開邊的行動。</p>

“真是打得如意算盤,也不看看樞密院肯不肯讓他兩邊迎風站。”王韶對沈起這種明目張膽和稀泥的做法很不滿,也想看著他被樞密院的文彥博怎麼罵回來。</p>

“這事就不提了,天子之才乃有天授,聖聰豈會為殲人所蒙?不管李師中、竇舜卿有何殲謀,也不管沈起打算如何推諉,官家總能看得一清二楚,查個水落石出。”</p>

高遵裕不想提什麼荒田的事。以他對天子心思的了解,即便王韶真的被降罪,也不可能被調離秦州——前麵七部攻托碩一役,已經證明了王韶行事的卓有成效——隻會被降職而已,而那時,領導河湟拓邊的可就是他高遵裕了,王韶就隻是個助手。</p>

這樣的結果對高遵裕最為有利,他雖然不能為此推波助瀾,但也是樂見其成。他現在隻擔心一件事:“隻是沈興宗今天剛從甘穀城逃回來,卻是說了半天也沒說清楚甘穀城現在的情況到底如何。子純,你看甘穀城今次不會有事吧?”</p>

“甘穀城怎麼可能會有事?”王韶覺得高遵裕的擔心很無稽,“劉昌祚在甘穀城內威信未立,可能不敢出城作戰。但甘穀城的城防,以西賊的攻城水準,不用個五六萬人輪番上陣,根本不可能打得下來。西賊今次也不可能蠢得去攻城,隻會用主力牽製住甘穀城裡的劉昌祚,再派小隊人馬殺入穀中放火搶糧。”</p>

高遵裕點了點頭,王韶說得的確在理,他回頭又問韓岡:“玉昆,你覺得呢?”</p>

韓岡即便心中有異議,也不可能說出來。何況王韶的話是他憑著在秦州多年經驗的推斷,當然不會有什麼錯失。故而韓岡點頭,“機宜說得正是韓岡想說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