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方源摸摸下巴，卻又搖搖頭道，“我這酒蟲是不賣的。既然藥姬執意要收購，不妨去找那位買了酒蟲的蠱師去。”</p>
聽了此話，青書頓時一朵愁雲罩臉，他深深歎息道：“唉，也不知道是哪個族人，收購了這隻酒蟲，一直秘而不宣。我們是調查不出來的，總不能隨意探索其他人的空竅吧？這是侵犯隱私，犯忌諱的事情。為了酒蟲這麼一件小事，惹了眾怒可不好。不過也可以理解這個族人，有了寶物遮掩起來，也是人之常情。”</p>
青書並不知道，真正的收購者此時就坐在他的麵前。</p>
但青書從未懷疑過方源，在他的想法中，方源有了酒蟲，不可能購買第二隻酒蟲。買來有什麼用呢？</p>
若他知道合煉四味酒蟲的秘方，那麼他絕對會首先懷疑方源。但就現在而言，四味酒蟲的秘方也就方源獨一份。</p>
真正知道方源是購買者的人，是賈富。但在賈富看來，方源完全可能是給彆人代買的。可能是為了親人，可能是為了情人，這無可厚非。藥姬不也是這種情況，為了孫女而購買酒蟲的嗎？</p>
“不管怎麼說，酒蟲的事情，我是不會讓步的。”方源態度堅決，沒有鬆口，心中冷笑。</p>
這就是體製了。</p>
一方麵體製強大，另一方麵體製也是一種束縛。</p>
古月藥姬是三轉的蠱師。明明比方源強大，但她礙於體製，卻不好明搶。礙於體製中的規矩，顧及自己的名聲，也不能強購。</p>
一旁，方正忽然開口勸說道：“哥哥，酒蟲你也沒用了，何必守著它呢。藥姬奶奶很慈祥。藥樂妹妹我見過好幾次麵，人很好的，她一定會善待酒蟲的。而且酒蟲對於她來講，也會很有幫助。幫助他人是快樂之本。哥哥你拯救了村子，我實在為你感到高興。這令我也麵上生光。但你這次何必守著不放，這樣做，未免太小氣了些。”</p>
方源臉色頓時一板。冷聲道：“我的好弟弟，你這是在教訓我嗎？酒蟲是我的事情。哪怕爛在手心裡。也容不得你來指手畫腳。”</p>
他倒不至於真的生氣，隻是態度是心的麵具，表明了這個態度，更能讓青書明白他拒絕的決心。</p>
“看來方源是鐵了心拒絕啊。這次故意帶著方正前來，是打錯了算盤。這兄弟倆的關係一直不和睦，弄巧成拙了。”古月青書目光一閃。</p>
“方正，你先出去逛逛罷。”方正還想說什麼。但被青書伸手阻擋。</p>
方正咬咬牙，終究是聽了青書的命令。</p>
“總之這事情我不能理解。哥哥。”他打開門，留下這句話。</p>
“我做事情。還不需要你的理解，方正。”方源麵無表情。</p>
方正開門的動作一頓，然後頭也不回，快步走出房間，砰的一聲關上房門。</p>
這個動作令房間中的氣氛更加尷尬。</p>
“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還是請青書兄回吧。”方源直接下了逐客令。</p>
“嗬嗬嗬。”青書乾笑了兩聲，企圖緩解氣氛，奈何方源臉色冷淡如冰，並沒有變化。</p>
不過他秉性溫和，也不著惱。</p>
摸摸鼻子，青書尷尬地笑起來：“的確還有一件事情。是關於九葉生機草”</p>
“九葉生機草不賣。”方源翻了一下白眼。</p>
“我知道，我知道。”青書連連點頭，“是生機葉的事情，這是我個人小組的私事。希望你能將生產出來的生機葉供應給我們。當然我們會給你一定的補償的。”</p>
有生意上門，方源當然並不排斥：“那好，每片生機葉六十五塊元石。”</p>
青書聞言，頓時咂舌。</p>
按照市價，家族中原本的賣價是五十五塊元石。生機葉雖然是一轉消耗蠱，用一次就沒了的，但是這保命的東西，誰也不嫌多呀。</p>
而且狼潮將近，家族也提價，一片生機葉賣到了六十塊。其實不止生機葉，很多東西的物價都在上漲，這是局勢動蕩，蠱師們也隻好捏著鼻子認了。</p>
但青書沒有想到，方源的出價竟然比家族的價格還要高。</p>
“嫌我這價格貴？可以不買嘛。但據我所知，狼潮之後，家族管控物資，生機葉供不應求。到時候，這方麵的價格還會上漲，你想要還未必有貨呢。你說呢？”方源語氣篤定，穩坐釣魚台。</p>
青書一噎，語氣有些無奈：“你倒是看得通透。隻是你這樣提價，未免有些過分。就不怕得罪人嗎？你若降下價格，就能借勢搭建人脈。但你如此提價，反而會讓族人們怨恨你這樣子發財。”</p>
方源仰頭哈哈一笑：“狼潮將近，我這等小人物，說不定哪天就死了。哪裡顧得上這些細枝末節呢？”</p>
“你早就不是小人物了。人際關係更加不是細枝末節。”青書深深地看了方源一眼，然後輕輕地搖搖頭，“不過，個人有個人的想法和選擇，我也不強求。隻是你要多注意一些，藥姬大人那邊可不會如此善罷甘休……告辭了。”</p>
青書再不提購買生機葉的事情，方源的價格嚇到了他。</p>
他是個聰明人，聰明人</p>
購買東西，不是靠購物的衝動欲望，而是理智。聰明人心中都會有個心理的價位，超過這個價位，他們就會冷靜地收手。</p>
方源看似隻漲了五塊元石，但是青書要購買的絕不止一片生機葉。狼潮至少要持續整整一年，消耗的生機葉的數量會很大，這樣積累起來，就很多了。</p>
“謝謝你的提醒，慢走不送。”方源看著青書離去。心中一片清明，知道青書必定回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