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鴿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將衝動的瑪薇安撫下來。
瑪薇收回自己的暗影劍,回到了七鴿的身體之中。
七鴿站在牛頭人守衛麵前,一言不發,隻是給了沃夫斯一個眼神。
沃夫斯連忙上前,著急地說道:
“嗨呀,你怎麽這麽衝動。
這可是叔叔尊貴的客人,我專門帶來見叔叔。
你總不能懷疑他是刺客或者強盜吧?”
“當、當然不會。”
牛頭人守衛顫顫巍巍地說道:“有神話護身,隻能是傳奇以上的大人物。
是我牛眼珠沒看仔細。”
沃夫斯立刻接話:“哎!這就對了!我跟你說,大人十分仁慈,隻要你誠心道歉,他不會為難你的。”
七鴿吐出一口氣,說道:“夠了,沃夫斯,他隻是儘職儘責,沒有錯,無需道歉。
我們走吧。”
沃夫斯表情肅然地站了起來,唯恐七鴿怪罪自己:“是!大人。”
“大人,這邊請。”
七鴿跟著沃夫斯走入了弗洛裏達·阿拉馬的府邸。
這是一所被掏空在洞穴牆壁裏的豪宅。
由於洞穴的特殊地形,這座豪宅的家具、地板和天花板都采用了與周圍洞穴岩石相似的材質建造,大量使用岩石、石灰石等天然材料,可以保持住宅與周圍環境的和諧。
同時,這些素材本身就是掏空洞穴時產生的廢棄物,可以大大降低豪宅的建築成本。
這種設計無疑是十分精巧的,但多少凸顯出一些寒酸。
可以看的出來,沃夫斯的叔叔沒有七鴿想象的那麽富有。
真正地下城不缺錢的大貴族,都會用黑曜石、熒光石之類可以防潮、發光的材料。
比如摩莉爾的臥室,那豪宅的室內裝飾都充滿西幻風格的奇幻元素,大量帶著魔法符號、神秘紋理的水晶,將低調的奢侈詮釋的琳漓極致。
尤其是那鋪著深紅色蠍獅皮的大床,背一沾上就讓人想睡著。
七鴿和沃夫斯坐了一會,閒聊一陣,弗洛裏達便趕回來了。
他穿著地下城領主常見的褐色鎧甲,身形消瘦,麵容滄桑,一幅飽經風霜的樣子,看著不像是個商人,也不像法師,反而有些像那些四處奔波的傭兵。
“沃夫斯,我聽人說你過來看我了。
能聽到你渡過難關的消息,真是太好了。”
弗洛裏達一進門,就熱情地張開手,給了沃夫斯一個大大的擁抱。
沃夫斯摟著弗洛裏達,熱情地笑了起來:
“叔叔,三年前多謝你慷慨解囊雪中送炭,要不然我恐怕早就死在墜月領了。
這是之前的欠款,連本帶利,一共九千金幣。”
“哈哈,好。”弗洛裏達隨意地接過沃夫斯手上的袋子,拍了拍沃夫斯的肩膀:
“先見貴客,我們叔侄兩等會再敘舊。”
沃夫斯見到弗洛裏達給了自己一個詢問的眼神,恍然大悟,立刻介紹起來:
“叔叔,這位是星風大人,布拉卡達榮譽常任,是傳奇建築師阿蓋德的徒弟,也是我現在的領主。”
“阿蓋德冕下的徒弟!”
人的名樹的影,弗洛裏達對七鴿肅然起敬:
“竟然!竟然!竟然是星風殿下大駕光臨,我這主人招待不周,還讓殿下久等,真是太過失禮了。”
弗洛裏達連忙對七鴿說道:
“殿下,我們迷宮之城最好的餐館就是牛之春,裏麵有我們這裏最特色的奶酪、蘇打奶、奶酒。
那都是用高階母牛頭人的第一水初乳製作的,別的地方吃不到。
你覺得合適不?合適我立刻給你安排。”
“無需如此客氣。”
七鴿微笑著站起來,和弗洛裏達握了握手表示尊敬。
他輕聲說道:
“我此行前來,也沒有別的目的,就是專門為了你們的先祖阿拉馬。
我懷疑你們先祖阿拉馬可能是我的一位故人,所以特意來此找你借閱你們阿拉馬家族關於他的記載。
不知……合適不合適?”
“合適!沒有什麽不合適的!”
弗洛裏達恍然大悟:
“我就說呢,我這樣的小人物,何德何能可以跟您扯上關係,原來如此。
關於先祖的記載已一直放在我房間地下的藏書室,我這就去給你拿。”
弗洛裏達又和沃夫斯稍微扯了幾句,便雷厲風行轉身就走。
片刻之後,他便拿著一本厚厚的日記走了出來。
“冕下,這就是祖母的日記,尾頁還有先祖當年的自畫像。”
“哦?有畫像?”
這還真是意外驚喜。
七鴿將日記翻到尾頁,一眼便看到兩個並排站在一起的人像。
人像一男一女,都穿著十分華美的衣裳。
其中女子有著水藍色的長發,依偎在男子胸口。
而男子那標誌性的黑色瞳孔和雪白皮膚,讓七鴿一瞬間便認出了他的種族。
“暗精靈……你們的先祖阿拉馬竟然真的是精靈族。”
七鴿握著日記的手稍稍用力了些。
在亞沙世界,暗精靈一直以來都是精靈族的一員。
在精靈帝國滅絕之後,暗精靈並沒有跟隨剩餘的精靈去阿維利,而是去了更加適合他們生存的尼根。
日積月累,導致暗精靈一族和精靈一族產生了文明分化。
殘忍、奴隸製、充滿陰謀背叛的地下城將暗精靈逼迫成為了邪惡而危險的中立種族,和他們生活在森林中有些傻白甜的親戚格格不入。
“阿拉馬、地下城、暗精靈……”
七鴿深吸一口氣,快速翻閱了沃夫斯祖母的日記。
這本日記是一本標準的少女戀愛日記,裏麵記載了沃夫斯祖母和暗精靈阿拉馬相識相戀的全過程。
一開始,沃夫斯的主母是在宴會上和阿拉馬認識的。
她看到穿著簡樸卻很乾淨、長相又很帥氣的阿拉馬給宴會主人家畫的畫像,大感驚豔,便請求阿拉馬為她畫像。
阿拉馬的畫惟妙惟肖,栩栩如生,還自帶200%的美顏,總能將沃夫斯的祖母看得神魂顛倒,甚至令她認為畫中的才是真實的自己。
因此,沃夫斯的祖母三番五次找阿拉馬畫畫。
俗話說得好,一回生二回熟。
這畫畫的次數多了,沃夫斯的祖母也和阿拉瑪關係變得特別親密。
就好像遊戲裏隨著好感度提升逐步解鎖CG畫麵一樣,兩人畫像的內容也在逐漸改變。
從一開始包裹嚴嚴實實的正裝,到性感的法師袍,再到護士服、性感內衣、魅魔裝扮,然後不著寸縷……
總之,就像是每一個福利雞和攝像師一樣,兩人該發生的也就都發生了。
本來,這應該隻是在布拉卡達非常常見的一段【隻進入身體不進入生活】的靈魂交流和美妙邂逅,可偏偏,出了點小問題。
在日記裏,關於這一段的描述非常隱晦。
大概的意思是,阿拉馬在畫沃夫斯祖母的腰部和腿部之間時,沒忍住要將粉紅色塗成白色。
祖母大叫著不能塗成白色,可她的腿卻因為站太久了,忍不住越夾越緊。
剛剛好阿拉馬也喝多了,神智不夠清醒,最終還是把粉紅色塗成了乳白色。
畫畫事小,人命事大。
不管是暗精靈還是法師,都不是那種會對自己的後代不屑一顧的屑種族。
阿拉馬終究還是為自己喜歡喝酒付出了代價,成了沃夫斯祖母家的贅婿。
很顯然,沃夫斯祖母的父親——一位實力強大的法師貴族,對自己的女兒居然被一個沒權沒勢隻會畫畫的破精靈給弄懷孕的事情非常不滿。
雖然他捏著鼻子認下了阿拉馬,卻對阿拉馬百般刁難。
阿拉馬作為一名高貴的精靈,哪裏受過這委屈。
在孩子長大後,他就找沃夫斯的祖母要了一些金幣,留下了自己的所有部隊,孤身一人跑到了尼根闖蕩,表示沒有做出一番事業怎麽都不回去。
然後他就一直沒有回去過……
三十年河西,三十年山西,三十年依然範特西,死者為大?
阿拉馬最後死沒死七鴿不知道,沃夫斯的祖母也不知道,但他去了地下城後就了無音訊,和死了沒什麽區別。
以至於,日記後半本都是沃夫斯祖母對阿拉馬的怨念和痛罵。
七鴿揉了揉眉心,將已知的信息按照順序排列起來。
1、有一個名叫阿拉馬的精靈,曾經擔任過精靈帝國末期的宮廷畫師,畫過著作【血精靈的見禮】,大概率曾經親眼見過紅夫人。
2、沃夫斯的先祖也叫阿拉馬,是暗精靈,擅長畫畫,依靠畫畫和沃夫斯的祖母相識相愛並入贅、
後來因為不受待見離開了沃夫斯的祖母,前往地下城從此人間蒸發。
3、地下城的妖術師每隔50年會進行一次魔法競賽。
在每個領域中,隻有一個人能夠獲勝,並獲得榮譽勳章。
代表藥劑最高水平的水勳章,
代表戰爭器械最高水平的火勳章,
代表自創魔法最高水平的氣勳章,
代表植物研究最高水平的土勳章、
妖術師隻有集齊4個勳章,才能獲得進行生物改造研究的權限。
並被允許參加50年一屆《黑龍生物大賽》,獲得黑龍勳章:
妖術師阿拉馬很早就湊齊了地、火、水、風四個勳章,並向著黑龍勳章發起了數次挑戰。
阿拉馬以萬年老二,總是與黑龍勳章失之交臂而聞名於世。”
“這三個阿拉馬,怎麽看怎麽都像是同一個人啊。”
七鴿覺得,真相已經離自己十分接近了,隻差最後一點證據。
他放下日記,對著正在跟沃夫斯推杯換盞的弗洛裏達問道:
“冒昧問一下,你們當初是為什麽來地下城的?”
弗洛裏達的表情有些複雜:
“大人,您應該都看到了,我們的祖父當年在地下城失蹤了。
事實上,在祖母過世之後,我們家族很快就發生了一些變故。
為了保證家族的延續,我們不得不將家族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留在布拉卡達等待轉機,另一份來地下城尋找先祖阿拉馬。
雖然日記裏並沒有提及,但根據我們祖母的口口相傳,阿拉馬祖父很早就是大師級英雄了,實力甚至比祖母的父親都強。
如果我們能找到阿拉馬祖父的話,以阿拉馬祖父的實力,應該可以幫我們渡過危機。”
七鴿精神一振:“那你們找到了嗎?”
弗洛裏達的表情有些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