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周之後,南部某基地。
一架掛載了最新電子戰吊艙的彩虹-9無人機正在緩緩滑行,而在與它相鄰的跑道上,兩架殲二十仍然在整裝待發。
按照計劃,這兩架殲二十將會在彩虹-9升空15分鐘後升空,隨後憑借速度優勢追上彩虹-9,在航程的末端趕上彩虹-9,為其提供一小時的護航。
是的,在籌備了接近一個月之後,華夏在電子戰領域的第一次反擊終於要打響。
事實上,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島國對華夏的騷擾並未停歇。
正如陳念所預料的一樣,他們就像甩不掉的狗皮膏藥,總會在某個無法被預料的時刻起飛,以極快的速度完成10到20分鐘的乾擾,隨後在華夏執勤戰機趕到之前逃之夭夭。
這樣的行動可以稱得上是惡心至極,如果不是岸防雷達更新了最新的FRFT算法,己方甚至真的有可能拿他們沒有一點辦法,反而會被這種突如其來的騷擾徹底打亂部署。
當然,哪怕有了FRFT,這樣的乾擾對華夏造成的影響也是巨大的。
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東部軍區都沒辦法執行任何大規模訓練或演習任務,反而需要時刻保持警惕,以防某一次的“騷擾”演變成真正的“進攻”。
所有人都知道這種可能性很低,可又有誰敢冒險置之不理呢?
“憋屈”這個詞,在軍方內部被提到的幾率大幅上升,好在這樣的日子,到今天,應該是要徹底結束了。
駕駛艙裡,J-20的駕駛員白崇凱正在對飛機進行著最後的檢測,他的耳機裡不斷傳來地勤人員的聲音。
“檢查無人僚機數據鏈鏈接情況。”
“收到,檢查鏈接情況。鏈接正常。”
“檢查玉井04策略加載情況。”
“收到。策略加載正常,調整到自動飛航模式。”
“塔台收到。檢查電子吊艙工作狀態。”
“工作正常,數據傳輸正常,通訊正常。”
“明白,無人僚機01準備起飛,保持數據鏈鏈接。”
“保持數據鏈鏈接,開始自動起飛。”
隨著白崇凱的話音落下,不遠處跑道上的彩虹-9立刻開啟加力。
隨後,在玉井04係統的加持下,這架無人機沒有經過任何人為控製,便以一個極為優雅的角度衝上了雲霄。
緊接著,這架無人僚機在空中緩慢轉向,開始按照數據鏈係統中更新的飛航目標飛行。
目送著彩虹-9遠去之後,白崇凱按動按鈕,殲二十駕駛艙蓋關閉。
“程序自檢完成,一切正常,準備起飛。”
說話間,兩架殲二十對正跑道,發動機怠速運轉,靜靜地等待著那個早就設定好的起飛時機。
“老劉,準備好了嗎?”
白崇凱在無線電裡問道。
另一架殲二十裡,劉傳武冷靜地比出一個大拇指,回答道:
“準備好了,隨時可以起飛。”
“緊張嗎?”
白崇凱繼續問道。
他本身就是經驗豐富的飛行員,從資曆上說,比劉傳武還要更勝一籌。
但畢竟,他沒有像劉傳武一樣經曆過所謂“真正的衝突”,所以,在執行這項任務時,確實還不如劉傳武一樣“經驗豐富”。
聽到他的問題,劉傳武輕聲笑了笑,回答道:
“這有什麼可緊張的。”
“當年開著殲八,我就敢跟他們去碰,現在都開上殲二十了,沒道理還慫。”
“再說了,這次他們可逮不到我們-——彩虹-9設置了自毀程序,如果情況實在危險,我們直接放棄就好。”
“我就不信,在這片海上還能有人抓得到我們。”
這話一說出口,白崇凱剛才還隱約跳動的緊張情緒瞬間一掃而空。
他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真正的處境:
開著世界上最先進的四代機,用著世界上最先進的雷達和武器,還有世界上最先進的電子戰無人機掩護。
那麼多“世界最先進”,如果任務還完不成,那乾脆直接退役好了。
——
不,應該說,這樣的任務,其實跟春遊都沒什麼區彆。
成功是必然的,唯一的不確定性就是,能不能達成最優的成果。
想到這裡,白崇凱緊握著操縱杆的手指不由得鬆弛下來。
靜靜等待幾分鐘之後,他的耳機裡傳來了塔台準許起飛的指令。
發動機開啟加力,湛藍色的火舌噴湧而出,片刻之後,兩架殲二十消失在天際之上。
速度不斷提升,經過20分鐘的飛行,白崇凱和劉傳武追上了提前出發的彩虹-9。
“刷新數據鏈鏈接,進入僚機同步模式。”
白崇凱報告著自己的戰術動作,而一旁的劉傳武則保持前出距離,利用主動雷達探測著目標空域,承擔預警任務。
它並不擔心自己的雷達波被截獲,在最新的自適應功率控製係統和仿雜波功能的加持下,哪怕是美方最先進的ALR-94被動雷達告警裝置也未必能識彆出自己的雷達信號。
可以說,哪怕開啟了主動雷達,在極大程度上,這架J-20仍然是空中的隱形殺手。
而在白崇凱的戰機一側,彩虹-9僚機已經完成了數據鏈更新,玉井04進入同步模式,僚機指揮權交接給了白崇凱。
“距離目標空域40海裡,準備開始執行。”
“收到,40海裡,倒計時3分鐘後開始執行。”
“160秒,我關閉主動雷達了。”
“收到,主動雷達關閉,加力關閉,開始盤旋。”
短短的三分鐘很快過去,而此時的三架戰機,已經全部飛抵作戰空域。
這裡距離嘉手納空軍基地大約260海裡,還在對方岸防雷達的偵測範圍之外。
從這裡開始,彩虹-09將啟動電子乾擾吊艙,開始接收和分析對方的岸防雷達脈衝信號,並在機載電腦完成分析之後,製定出針對性的乾擾策略。
“乾擾吊艙開機,準備實施乾擾。”
“準備實施乾擾,脈衝特征分析完畢,開始注入乾擾信號,功率調節至最大。”
“明白,實施乾擾,任務啟動。”
另一邊,嘉手納空軍基地。
裡昂愜意地坐在躺椅上喝著冰鎮的飲料,眼睛微微閉起,連看也不看那些正在進行著例行起降訓練的飛機一眼。
一旁的助理給他彙報著最新的環太平洋形勢報告,但他卻根本沒有心思去聽。
原因很簡單,這是他待在這裡的最後一個月了。
調令已經下發,從下個月開始,他就將離開嘉手納,返回本土,去位於密西西比州的某空軍基地擔任總指揮。
那可是一個肥差-——那個空軍基地裡,有全美最先進的F-22四代機,也有全美最優秀的飛行員。
隻要自己不作死,好好熬過兩到三年的時間,就一定能再向上爬上幾步。
對他來說,這算是一個圓滿的結局。
雖然這個結局有些諷刺。
畢竟,他在嘉手納待了整整5年,途中不斷嘗試各種方法,想要給自己建立顯眼的“戰功”。
但每一次,自己的行動都以失敗告終。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甚至分不清是己方太弱了,還是對手太強了。
這讓他幾乎陷入了絕望——尤其是在對方的H-20起飛之後,他真正意識到,自己無論從什麼角度,都已經無法與對方正麵對抗了。
所以,他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